另外老夫人还有一点私心。
灼儿执意要参加察举,真要去安都授官的话,她必会出手阻止。回头灼儿于仕途无望,心灰意冷之下,说不准又做回了纨绔。
若新妇是旁人家的小娘子,她还会觉得有所亏欠,可若是让谭安芙这背弃衡儿的势利眼所图落空,她是没有丁点愧疚的,毕竟没让她嫁给衡儿守寡,已是最大的宽容了。
余婆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都是替谭家解释开脱,夸赞谭家嫡女的车轱辘话,老夫人一心盘算着自己的筹谋,都没仔细听。
屋里炭盆烧得旺,说得口干舌燥,余婆停下来饮茶,拿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
她原本也没打算要一举说服申屠老夫人,人家可是前任太史令之女,名副其实的高门闺秀,比她们这些婆子有见识得多,哪里会被三言两语所动摇。她也就是拿人钱财,多用点心替人办事,至于能不能说成,反正做媒的定金是不会退的。
大不了多来几次申屠府,反正老夫人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又没有什么损失。偏厅里坐着的那些媒人,哪个不是抱着这种心思,谁知道二公子最终能看中哪家娘子,闲着就多喝点茶水罢了,这样的好茶在外头可是很难喝到的。
刚喝了两口茶,余婆就听见老夫人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样吧,我请谭家二老入府一叙,有些事还是当面聊开了才好。”
唔?余婆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好险才咽了回去。
这老夫人怎么回事?明明方才还大义凛然地斥责她,怎地突然就转了态度?莫非当真被自己说服了?或者两家各有所图,还不想就此断了往来?
不管怎样,事情能有转机,她这个媒人回去也好交代,顿时欢天喜地带话去了。
于是就有了今日这一出。
瞅着下首淡然端坐的谭怀柯,老夫人心想,应不应这门亲事暂且不提,多少可以利用谭家嫡女压一压这新妇的风头,免得让她以为自己真拿她没辙。
谭安芙也暗中向谭怀柯瞟去。
这小贱人仗着申屠府撑腰,之前都欺负她头上去了,就算假庶妹成了真姒妇又如何,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等她掌了申屠府的家,有的是法子磋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