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温和的,又似乎是无波的。
一阵风从窗棂缝隙之中扑进,轻烟没有预兆地散开。
她看清了男人眸子里的情绪。
是失望啊!
上官遥心头微微一震,又有了一丝底气。
若非动了心,怎么会“失望”?
只会是生气和厌恶啊!
气她让他丢了颜面。
厌恶她欺负了他心尖上的女人。
不是吗?
思及此,她心头微微一松,盈满泪水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长睫轻轻颤抖,饱满的泪珠坠落下来:“殿下……”
萧承宴看她哭得可怜,叹息了一声。
伸出了手。
上官遥像是无助的浮萍看到了救命稻草,立马紧紧抓住!
一步步膝行到他身侧,轻轻伏在他的膝上,轻轻低泣。
像她这样端庄优雅的女子,难得失态,才更惹人怜惜。
至于二兄的事。
暂时不能再开口,否则她现在的认错,在他眼里就带了很强的目的性。
但也不用她开口。
他既对自己动了心,就不会舍得她再失去一个娘家人!
更何况,嘉陵关的战事还没结束,赵锦钰很快就会在北辽和南梁的偷袭之下,输的一败涂地!
到时候,朝廷还得求着她父兄出征。
无罪释放二兄,才能彰显皇帝的诚意,不是么?
萧承宴没有话。
掌心安抚似的顺着她的背脊。
“你母亲的事,本宫会让人细查,必不会放过了真凶。你回去静静心,这几日就不必去和安殿请安了,免得林妃看到你不高兴。”
他的偏心。
在上官遥的意料之郑
为了显示自己的冷静与懂事,自然不能显露出任何情绪。
乖乖点头:“您还会来看臣妾吗?”
萧承宴淡淡勾了勾嘴角:“问得什么傻话,你是本宫的侧妃,侍奉本宫是你的职责。”
上官遥得到了不算答案的答案,红着眼睛,心翼翼地告退。
殿外。
盛夏偏红的光线像是汹涌的海浪,一波波扑来,碎碎迷迷,无比壮阔。
上官遥端庄的面容在跨出庆年殿的脚步之中,一点点沉寂下去,无助茫然的眼神渐渐转变为笃定与阴冷的嘲讽。
笃定男人一定会心疼自己。
嘲讽林浓死到临头还在和安殿得意扬扬!
“等到林家商号贩卖私盐的消息传回京,她就等着接受陛下的盛怒吧!”
贩卖私盐。
在大周是大罪,是要罚款坐监的。
若是超过一定分量,就是满门抄斩!
而她给林浓准备的,是整整几个盐仓的量啊!
倒要看看,她这个商号的持有者,拿什么活命!
萧承宴负手站在微微隙开的窗棂之前看着,眼眸之中有细微的光刺在沉幽地晃动着,探寻不出一丝柔情。
片刻后。
他解开腰带,将身上的外袍脱下,嫌恶地丢在霖上。
贵气的紫红色上,有女人虚伪算计的眼泪。
一股子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