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时候的那件事,秦明现在都觉得难过。
虽然被娘打了两巴掌,但是秦明一点都不恨娘。
恨只恨当时,太穷太苦。
如果家里有多余的粮食,但凡多出一点来,娘都不可能不让自己吃。
看秦明脸上的表情,刘玉田心里也是一阵沉重。
大家都是从的时候过来的,不用,脑子里自然能现出那些画面。
最穷的时候,树上的叶子都被吃光了,为了保命,还有人尝试着啃树皮。
那个时候,所有的家庭都一样,所有人脸上的表情也都一样。
谁家都是穷的叮当响,吃了上顿没下顿。
虽然大姨子家只有一个儿子,可日子一样穷得掀不开锅。
大多青黄不接的时候,人们都会去地里刨野菜,去挖田里的剩红薯。
已经被埋了一个冬,再次被挖出来,那些红薯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甜味儿。
取而代之的是发霉的味道,还有一手摸上去,那些坑坑洼洼的硬点儿。
可即便是这样,人们都舍不得扔,都当做宝贝一样。
放在磨盘上,碾压成面,再蒸成饼子。
想到那种饼子,秦明又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就连脖子都跟着伸了伸。
“姨夫,我真不是装的,我真吃不下那种红薯面的饼子,根本咽不下去,还有一股子的味道。”
“当时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我就想吃个玉米饼子,我想吃的都不校”
当时的情形让秦明的眼眶泛红。
虽然已经懂事了,可那难吃的,发霉的红薯面饼子让人想吐。
这也让秦明哭闹着想跟娘要饼子吃。
其实,秦明也清楚这个时候很为难,可肚子就是不争气。
家里只有一个饼子了,还要留给父亲,因为父亲要下地卖力气,不能总吃红薯面的饼子。
两难之际,母亲抬手给了自己两巴掌。
半大的子坐在门口哭得红了眼睛。
恰好这个时候,刘玉田从路边经过看到秦明。
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以后,刘玉田带着秦明走进家里。
了一通好话,娘看在姨夫的面子上,才给了自己一个饼子吃。
那个玉米饼子来之不易,直到现在秦明还记得。
两个人起饼子的事情,都是一阵感慨。
张桂兰也知道这件事情,可再次被他们提起,张桂兰还是心疼地抹眼泪。
“你看,都怪我提这些没用的,让大家都难过了,赶紧吃饭,吃完饭以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刘玉田一阵自责,伸手抄起一个馒头,又塞到了秦明的手里。
“以后啊,咱再也不用过那种苦日子了,白面馒头咱都敞着口吃,不想以前那些事了啊!”
秦明也不客气,当场咬了一大口。
大伙这才跟着笑起来。
很快。
一盘子馒头被吃光,锅里熬着的米饭也得喝个干干净净。
张桂兰一个劲地,人多了热闹,吃起饭来也香。
知道孩子们手头上都有事情,张桂兰看他们吃饱,立刻让他们离开南屋。
洗碗收拾这些事自己来,知道孩子们孝顺,有这份心意已经足够了。
刚出门,秦明猛走一步,跟上了刘嘉。
“哥,咱们去哪儿?”
“去城里谈业务。”
刘嘉的话让秦明兴奋又紧张,又不由自主地搓起手掌来。
谈业务,这样的事情自己一直听过,却从来没有办过。
没想到,今就要干了!
得知刘嘉要带着自己去酒厂的时候,秦明眼睛都直了。
“哥,咱要去谈那么大的业务啊?能卖酒的,可都是富人。”
也不怪秦明会这样讲。
这年头,除了家里有红白喜事以外,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喝上一些白酒。
要卖酒,绝对得有雄厚的资金。
白了,没钱是不行的。
刘嘉转头看向秦明,笑着道:“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咱们边走边。”
秦明目光疑惑,可还是竖着耳朵听刘嘉讲话。
“咱们现在接触的那个厂子,是今年刚正式成立的,主要产的酒呢是酱香型的白酒。”
看秦明似懂非懂地点头,刘嘉也没有详细以后这个酒厂在酒业的地位,只以后酱香型的白酒会占市场的主要份额。
“老板很守信用,酒厂那边我们也看过了,酒不错,就是现在处于前期销售阶段。”
“所以老板允许我们先赊账,就是先把酒拉出来,那你以后再把钱送回去。”
听刘嘉这样讲,秦明终于明白。
“哥,你可真厉害,能够从酒厂赊酒出来。”
“怎么呢,机会难得,先抓住干一阵子再吧。”
现在,上头政策放宽,很多厂子都处于跃跃欲试的阶段。
还有一些老作坊,为了将产品销售出去也是绞尽脑汁。
听可以把产品赊出来,秦明感觉惊讶,刘嘉也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最主要的还是这样的好政策,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按照历史的发展,以后肯定会走向掏钱买产品的地步。
现在厂家可以替你承担风险,可真到了那个时候,风险就落在自己的头上了。
这才是刘嘉机会难得的根本原因。
因为之前有在供销社里放篮子的基础,刘嘉把那些白酒放到供销社去销售,并没有什么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