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黛尔并没有听懂席刚刚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她的耳朵里，席只不过是吟唱了一句歌谣。

“席，你刚刚唱的歌谣是什么意思？”安黛尔迟疑地接下鳞片，不解地问。

席摆动着鱼尾调整着姿势，闻言抬起头。

“是祝福。”

来自人鱼古老的能力。

大概意思是——祝你永远健康幸福。

“奥费恩。”席看向站在安黛尔身后的奥费恩，“谢谢你。”

安黛尔看着渐渐隐入在皮肤中的鳞片，察觉到席话中的离别之意。

“你要走了吗？”安黛尔问。

席拨动着鱼尾，在海面上撩起一片晶莹剔透的浪花。

“我需要拿回所有遗失的东西，安，保重。”

深蓝的海水下，安黛尔似乎看到了某种形似于撕裂空间的穿梭裂缝。

“我还能再看到你吗？”安黛尔望着沉默海水中的席问。

回应她的，只有那一抹闪着莹莹珠光的蓝色鱼尾，如同绽放于年末迎春的烟花，带着浓浓的不舍转瞬即逝。

席的身影彻底消失。

安黛尔收回视线，手被另一只手抓紧。

“安安，还会再见面的。”奥费恩安慰似地开口。

安黛尔只以为奥费恩是在安慰自己。

她摇摇头：“我没觉得难过，就是觉得他离开得太突然了。”

很突然地被修柏林发现，来到A市，拿回身体，又迅速地离开。

若不是手腕上融入进去的一片蓝色鳞片，或许安黛尔会觉得这是一场梦。

毕竟人鱼美到不像是这个能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生物。

太梦幻了。

“我们回去吧。”安黛尔打开智脑简单和修柏林说明了情况后，带着奥费恩返回希尔法合众国。

——

回到希尔法后，安黛尔并没有带奥费恩去A市，更没带他去曦月别墅。

安黛尔在希尔法临海城市——Z城，买下了一栋海边别墅。

将奥费恩安置在这里，她比较安心。

安黛尔打着度假的名头在Z城住下了一段时间。

对于养一只海怪来说，安黛尔觉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麻烦。

除了每日要带他去海水里泡泡之外，就只有防着他夜夜爬床就好。

一开始安黛尔夜里还会有所防备，直到一次睡得太熟没防住外，安黛尔意外发现有这么一只海怪睡在身边还算不错。

奥费恩并没有太多逾矩的行为，除了要搂搂抱抱亲亲之外，这只海怪单纯的不像话。

甚至在安黛尔三番五次有意试探引诱之下，小章鱼也只是咬着下唇，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看安黛尔一眼。

有时还会因为弄脏了她的手无声落泪。

这种平静祥和的日子直到安黛尔即将离开、刚巧赶上奥费恩发情期时被打破。

安黛尔一开始还会顺着发情了的奥费恩心意来。

可这只海怪发情后却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毫无节制不说，居然还要拉着安黛尔沉到深海去追求原始的刺激。

安黛尔在别墅内、在沙滩上、在海边的礁石、在巨大的触手之中赏过月，数过无数颗繁星。

那些星星落在她眼里，随着不间断的开凿变得愈发模糊，星与星之间紧紧连着，绘成一条线，编织成一张网，将安黛尔这条漂亮的小鱼紧紧罩在其中。

安黛尔后来不知道奥费恩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她只记得自己在海边睁开眼，就见到这只海怪抱着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