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夏,回头让张聘调两个营,驻扎在马场附近。”
“是!”
徐道覆一听就炸了,怒道:“说了半天,你半点没听进去吗?不能这样干!”
祁六白他眼:“安壤侯,你在本王这里混吃混喝,已有两日,回头记得把伙食费交一下。”
“我交你大爷!吃你两顿你就抠抠搜搜的?!”
祁六没理他,转头对冉闯表示:“他若不交,就从下月俸禄里面扣。”
“是!”冉闯点头。
徐道覆拍案而起,狠狠瞪了这仨一眼,拂袖而去。
……
祁六在锦霞小筑住了半月,将胡泰所占的大大小小近十二个城池,全部组建了新的府衙班底。
其中人选,一部分从军中调用,至于文官,则效仿在登中时的勾当,四处打听名人隐士,但凡名声响亮,有真才实学的,就邀来做官,若拒绝,那就直接绑票,捆在府衙的大堂上。
或许是当年何献针对士族所致,留在应北的世家大户,确实不多,影响力也没有应南那么庞大。
不过应北同样有一群人,占尽了土地与市场。
而谢致远,正是其中之一。
应北百姓,称呼他们为士绅,这帮人有个共同点,那都是都在应朝担任过官员。
有年龄大告老归乡的,也有应朝覆灭,从幽赢逃来的。
适逢乱世,土地没有保障,也卖不出价,有钱有人的士绅,或通过低价购入,或压根不给钱,直接威胁强占,拥有大片地域。
就以谢致远为例,他的十余处马场,总规模在二十公顷左右。
这还不算他拥有的酒楼茶肆,楼阁房屋,外加百顷良田。
就这,他在士绅当中,单以占据土地来论,也排不上前三!
得知此事的祁六,本想立即推行新政。
谁知将事情说出来后,旁人没反对,张冬岭却不干了。
老头急匆匆进门,指着祁六鼻子大叫,让他莫要断了应北根基,并表示士绅与士族不同,不可效仿应南。
“应北多平原,随便找个闲地,洒下一把谷米,便能长出庄稼,百姓吃喝并不愁。”
“更重要的是,士绅不会如士族那般压榨百姓,他们会花费银钱,雇佣农夫打理土地,别的不说,单单谢致远为此就养活了数百人!”
“还有!你大可查查账本,士绅对赋税从不含糊,不仅按时,还足额缴纳!”
“祁子陆啊祁子陆,你躺着都能收到钱,何必要动他们?!”
张冬岭腰杆站的笔直,唾沫都飞溅到了祁六面前的桌子上。
听他这么一讲,屋内的张聘、马奉、董千诚、武御风、邓夏、冉闯等武夫,均觉得有理,一再点头。
而文官那边,以上卿仲孙离、上府刘和泰为首的几人,则面面相觑。
张厥与申相寺的新政,早已影响到大康朝堂的所有文官。
将良田归还百姓,是他们始终坚持并认同的事儿。
但张冬岭此时的发言,似乎在告诉他们,这是一件得不偿失,费力不讨好的行为!
眼前这些文官,可不是申相寺,对待问题的本质,没有更多了解,平时只是知道需要这么干,但未弄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干!
‘是啊,这老头说得对啊!’
‘给了百姓活计,又缴足了钱粮,完全没必要动他们!’
‘再说,人家将生意做那么大,真要分崩离析,谁来弥补赋税的亏空?!’
‘……’
听完张东岭的分析,文官们的信念有点动摇。
祁六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晓得也是时候让他们明白,之所以要推出新政的本质。
“张大人,本王只问你一件事,若留着士绅,以后各地府衙,究竟是听本王的,还是听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