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价归常危机解,封地盛景展新颜
檐角青铜风铃兀自摇晃的第三日,楚逸风正斜倚在粮仓阁楼的竹帘后。
他屈指弹飞掌心的黍米粒,金黄的谷粒穿过帘栊,在斜阳里划出十七道弧线——恰好与昨夜星图中玄武七宿的排列重合。
\"殿下,平阳镇斗米已降至八十文。\"唐羽捧着账册掀帘而入,却见自家主子正对着满仓新麦堆叠的阴影出神。
那些本该沉睡的谷堆竟在墙面上投出骑兵阵列的轮廓,随着穿堂风轻轻晃动。
楚逸风突然抓起案头龟甲,黢黑的甲骨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青芒:\"唐主簿可听过'仓鼠噬梁'的典故?\"他指尖拂过龟甲新裂的纹路,昨日签到时获得的《天工廪谱》还带着墨香,书页间夹着的青铜量器模型突然溢出粟米,在案几上自行排列成北境地形图。
戌时三刻的梆子声惊醒了整个封地。
城南米市突然炸开声浪,有个戴斗笠的粮商举着发霉的麦穗嘶吼:\"王府粮仓的麦子都生了黑斑!\"人群像被惊动的蚁群,推搡着朝挂着玄鸟旗的粮车涌去。
暗处三个裹着羊皮袄的汉子交换眼神,袖中短刀割破了三袋粟米。
楚逸风此刻却蹲在王府后厨的柴垛上,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瓦罐里新培育的赤黍苗。
当城南的喧闹声随风飘来时,他正将半碗梅子醋浇在黍苗根部。
嫩绿的叶片突然泛起铁锈色,茎秆上浮现出细小的狼头纹路。
\"殿下!\"唐羽提着袍角冲进后院,却见主子将骰子抛向半空。
六枚骨制骰子悬停在晚霞里,点数竟与粮仓分布图上的六个红点严丝合缝。
楚逸风突然笑了,他屈指叩响腰间玉珏,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十三只信天翁——这些飞禽爪间都系着新制的青铜粮斗。
子夜时分,十七辆蒙着青布的粮车悄然驶入各镇。
车辙在官道上印出奇特的纹路,月光下竟与《天工廪谱》中的储粮阵图别无二致。
楚逸风负手立在了望塔顶,看着掌心龟甲映出的星象轻笑:\"该让老鼠们看看真正的粮仓了。\"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城楼时,八个镇子的中心广场同时升起炊烟。
戴着青铜面具的伙夫当众架起七尺铁锅,新麦在滚水中翻腾出金浪。
混在人群中的斗笠粮商刚要开口,忽见飘落的麦壳在半空组成\"廪\"字,昨夜被动了手脚的粮车突然自动掀开苫布——饱满的麦粒如瀑倾泻,在青石板上汇成清晰的\"安\"字。
楚逸风此刻正在王府地窖调试新得的\"风廪仪\"。
这件青铜器物随着他的动作吞吐谷粒,将粮仓三维投影投映在墙面。
当城南传来百姓的欢呼声时,他忽然转动仪器的北斗勺柄,投影中某个粮仓的梁柱阴影里,赫然显出三个正在偷换粮袋的黑影。
\"唐主簿。\"楚逸风抛给心腹一把青铜钥匙,钥匙齿纹正是粮价曲线图的变体,\"你说要是把粮仓变成戏台...\"他话未说完,檐角风铃突然齐鸣,井底赤黍游鱼跃出水面,在空中凝成半幅北狄狼旗的图案。
暮色四合时,楚逸风站在粮仓最高处的观星台。
他手中龟甲浸在梅子醋里,裂纹正缓慢吞噬醋液中浮沉的星芒。
东南方突然飘来带着焦糊味的晚风,十七里外的驿道旁,某棵老槐树被雷劈开的树洞里,半截烧焦的狼头旗正在灰烬中诡异地扭动。
(铺垫悬念结尾)
当最后一批质疑的百姓捧着新麦散去,楚逸风指尖的骰子突然自行跃入井中。
井水倒映的星空里,紫微垣东南角有颗赤星明灭三次——那正是边关烽火台对应的星位。
青铜风铃的投影在地面织成巨大的钥匙形状,而钥匙孔的位置,恰好对着粮仓最深处那扇绘着玄武图腾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