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骤临战船摇,险中求生志愈坚
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掠过甲板,楚逸风手中的酒盏突然泛起细密涟漪。
他仰头望着飘向天际的孔明灯,那些橙红光斑在漆黑云层下宛如跳动的鬼火,将螺旋状乌云勾勒得越发狰狞。
\"殿下!
西侧船舱的压舱石......\"唐羽捧着账册匆匆跑来,话音未落就被桅杆的吱呀声打断。
十二艘蜃楼舰的硬帆正在无风自动,鲨鱼皮制成的缆绳绷得像满月弓弦。
郑水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将第八个铁锚哐当砸在甲板上:\"按俺说就该把压舱石换成铁疙瘩!\"他粗壮的胳膊上还沾着昨夜火烧敌舰时蹭到的蛇涎香,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磷光。
\"胡闹!\"周船长握着烟斗的手背暴起青筋,\"这些精铁要留着打造......\"老船长的怒吼突然卡在喉咙里——桅杆顶端的了望旗毫无征兆地倒卷成麻花,十几只红嘴鸥尖叫着撞向船舷。
楚逸风腰间的青铜鲁班锁突然弹开三枚榫卯,他按住剧烈震颤的玉佩冲进主舱。
羊皮海图在案几上自动铺展,昨夜系统奖励的风暴预兆图正渗出靛蓝色墨迹,眨眼间绘出滔天巨浪的轮廓。
\"收帆角度改为巽位!
所有水手腰间系双股缆绳!\"他抓起令旗时,船体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倾斜。
装着庆功宴烤全羊的铁盘哐啷滑向舱门,油脂在柚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油渍。
郑水手扒着门框探头进来:\"让俺带兄弟去加固......\"
\"加固个屁!\"周船长一脚踹在门板上,\"按老夫三十年......\"
两人的争吵被惊天霹雳拦腰斩断。
楚逸风看见郑水手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在舱门开合的瞬间,他瞥见远处的海平面正在隆起一道泛着白沫的黑色城墙。
当第一堵十丈高的浪墙拍碎左舷护栏时,唐羽正死死抱着装有潮汐罗盘的铁箱。
咸涩的海水灌进楚逸风鼻腔,他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郑水手像头暴怒的黑熊,正用渔叉将加固缆绳钉进甲板。
\"小六子!
抓住我的手!\"桅杆上的见习水手在飓风中荡成断线风筝。
楚逸风刚甩出腰间软鞭,就见那个总是偷偷往怀里藏麦芽糖的少年被浪头卷上半空,后脑勺重重磕在断裂的帆桁上。
郑水手咆哮着要跳进怒海,被三条壮汉死死按在浸水的缆绳堆里。
周船长佝偻着背缩在舵轮旁,开裂的烟斗还在徒劳地试图点燃。
又一波巨浪将蜃楼舰推上浪尖时,楚逸风清晰听到龙骨传来的断裂声。
残破的船队在黎明时分漂出风暴区。
楚逸风摩挲着昨夜庆功宴上拼合的鲁班锁,此刻它又碎成二十七块青铜片。
潮湿的衣襟里,系统空间正在发烫,那张风暴预兆图的边缘浮现出淡金色注释——当他辨认出\"郑和\"二字时,玉佩突然发出清越的嗡鸣。
咸涩的海水顺着楚逸风的眉骨滑进唇角,他舔了舔发麻的牙关,掌心玉佩突然迸发的灼热让他瞳孔微缩。
破碎的鲁班锁碎片在甲板积水里打着旋,二十七道青铜冷光中竟浮出星图纹路。
\"巽位收帆不够!\"他忽然抬脚踩住滚到眼前的酒坛,琥珀色的酒液在颠簸中画出蜿蜒的轨迹,\"转舵七分,船身侧迎浪头!\"这声暴喝混着内力震得主桅帆索簌簌作响,连周船长布满老年斑的手都僵在舵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