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修羽的目光在信纸上顿了顿,立刻想到了什么,面上喜道:“田将军,可是世子爷又来信了”
“不错。”田禾抚了抚长须,跟着把其中张信纸交给了莫修羽。
莫修羽定睛看,竟发现原来那是张盔甲的设计图纸,纸上个兵卒身穿黑甲黑袍黑披风,胸甲上饰有烈日胸章,腰侧配有挎剑,只是图纸便能感觉到股庄严肃杀之气。
他细细观察后,发现这黑甲是改良过的,更为轻巧,但又护住了关键的要害
莫修羽掩不住心中的激动,抬眼朝田禾看去,“田将军,世子是打算”
田禾颔首道:“不错,世子打算让三千玄甲军都配上这身统的盔甲服饰。”
莫修羽与姚良航互看了眼,眼中都是热血澎湃。旦玄甲军都配上了这身特制的盔甲,那么在南疆便是独无二的存在,百姓只要见盔甲便知是世子爷的亲兵玄甲军,每个玄甲军人都以自己的身份为荣甚至于将来南疆士兵都以能加入玄甲军为荣。
姚良航想到了什么,迟疑地说道:“田将军,可是这盔甲乃是精钢打造,从头护到脚,套盔甲想必造价不菲吧”恐怕这身没百两是成不了,三千人,那可就是三十万两雪花银啊。
姚良航想想都觉得肉疼。
田禾道:“世子爷说老王爷留给了他两条矿脉,其中条便是铁矿世子爷这次又送来了十万两银子。”至少初期的花费应该是够了。
莫修羽与姚良航又是喜,旦有铁矿,那下子便省了不少钱。不过接下来要做的工作也不少
世子爷也真是太辛苦了,产业都被王妃占了不还不说,现在还要费尽心思的为他们筹集银子。不把这支玄甲军练好练精,他们简直太对不起世子爷了。
想到这里,营帐中的三人更加精神奕奕,眼中充满了高昂的斗志。
正如官语白所言,将士们的成长不止需要实战,还需要的便是信仰
他们此刻无不期盼着世子爷归来,届时他们必要用支传奇的军队作为迎接的礼物。
夜渐渐深了
骆越城的镇南王王府中,还有人也毫无睡意。
萧霏正在自己的屋子里,双手展开纸圣旨,面目冷凝。
夺王妃诰命为母不慈,苛待继子萧弈,不堪为王妃的尊荣
这字字句句像是把把利箭样刺在萧霏的心头,她对面的个嬷嬷有些紧张,小声地催促道:“大姑娘,奴婢还得赶紧把这圣旨还回去”若是被王爷发现,自己这条命能不能保住也不好说。
萧霏死死地看着手中的圣旨,双手不自觉地使力。
原来如此
难怪最近父王的态度变得如此奇怪,明明之前同意了她去明清寺看望母妃,可是这道圣旨来,父王回王府后,就立刻改了口,说是母妃要在明清寺静心祈福,不想任何人打扰。
萧霏怎么想都觉得有哪里不对,最后只能把原因归咎到皇帝最新的这道圣旨上。
偏偏这次,父皇把圣旨的内容瞒得严严的,谁也没有透露半句。
于是,萧霏干脆趁今日镇南王出门,悄悄命人把这卷圣旨取了出来,看之下却是下了大跳。饶她原本有过各种猜测,却万万没想到圣旨上写的竟然会是这个。
萧霏深吸口气,把手中的圣旨卷,交还给了那嬷嬷,嬷嬷松了口气,生怕她反悔,连忙行礼告退。
萧霏站在原处,久久不语,贯清冷的眸子中闪过抹屈辱。她向自认为人光明磊落,怎么偏偏会有这样个母妃这若是让外人知道母妃的诰命被夺,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
萧霏微咬下唇,总算明白为何镇南王对此避而不谈,镇南王府可不能成为南疆的笑柄
此刻,屋子里只剩下萧霏和她的贴身丫鬟桃夭,桃夭有些担心地看着萧霏,“姑娘”您还好吧
萧霏深吸口气,咬牙道:“我要悄悄去明清寺趟,你去安排下。”
想到最近王爷明令王府内任何人不准谈论王妃和世子,桃夭迟疑了瞬,可她最了解自家姑娘的性子,萧霏旦决定,哪怕是王爷王妃也无法左右。
桃夭应了声,便出屋安排去了。
明清寺距离骆越城足足有三个时辰的距离,想要在当日来回,萧霏就不得不在次日天还没亮就匆匆出了门,那时连城门都还没打开,但是凭借镇南王府的腰牌,她还是轻易地出了城。
马车路疾驰,终于在午时刻抵达了明清寺。
“霏姐儿”小方氏听说萧霏来了,喜笑颜开,略整衣装后,亲自到屋门口相迎,“你怎么过来了难道是你父王”命你来看母妃的
萧霏穿了身湖绿色的裙衫,衬得肌肤胜雪,气质清冷。
她对着小方氏行礼之后,诚实地答道:“父王不知道我来此的事,是我悄悄溜出来看您的。”
小方氏眼中闪过抹失望,但还是笑道:“霏姐儿,还是你对母妃最孝敬。”她拿出方帕子拭了拭眼角。
小方氏不说还好,说“母妃”这两个字,萧霏的眼眸便是微微暗,跟着大义凛然地劝道:“母亲,您如今没有诰命在身,言辞中也该注意些才是,免得被人抓住了错处。”
小方氏脸色黑,口气梗在胸口。这里只有她和女儿,谁又会把她们之间的对话到处乱说这个霏姐儿说话还是如此“刚正”,自己怎么会养出这么个女儿
萧霏却是没注意小方氏的脸色,继续道:“母亲,我这次来是想要问您事,现在整个南疆都在传您霸占了大哥的产业”萧霏把最近的流言蜚语细细地说了遍,又把自己在那圣旨上所见也都说了,最后问,“母亲,这些事是不是真的”
小方氏面沉如水,她知道这些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但是听说镇南王瞒住了她诰命被夺事,她还是心中喜,觉得也许镇南王对她并非是点情义也无
小方氏心思飞快地动了起来。本来她还在苦恼见不到镇南王,万般手段都无处去使,现在真是天助她也,霏姐儿来了,也许她可以让霏姐儿帮她做点事
小方氏理了理思绪,避重就轻地把用来应付镇南王的那套说辞又对着萧霏说了遍,试图把她身上的罪名减到最低,“霏姐儿,母亲虽然代为保管了你祖父的产业,可是真没想过要霸占侵吞你大哥的钱财都怪那些下人作祟,奴大欺主”
萧霏微微皱眉,想起往日里小方氏对萧奕的宠溺,感慨地颔首道:“如此说来,这事确实不能全怪母亲。”
“当然。”小方氏心下松,忙不迭应道。
萧霏叹了口气,道:“母亲,我劝过您好些次了,大哥生性顽劣,不识好歹,偏偏您不听我的劝告,非要把片慈母之心浪费他身上。如今您也看到了,这分明只是些小事,大哥明明可以私下写信给父王和母亲您把事情解释清楚,却偏偏要闹到皇上皇后跟前去,还害得您被夺了诰命。”
萧霏这句句都透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意思,气得小方氏额角直抽,若非萧霏是她的女儿,若非她还有求于这个女儿,她几乎就要翻脸了。
小方氏忍气吞声地听萧霏说完后,才握起萧霏的手道:“霏姐儿,如今母母亲什么都没有了,只能靠你了。你可定要帮帮母亲啊”
萧霏叹了口气,“母亲,有什么我可以做的,您就说吧。”
小方氏面上喜,拉着女儿去了内室,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她的首饰匣子后从中取出了支白玉发簪。
只见那白玉发簪乃是上好的和田玉,簪首为蜻蜓头形,眼嘴琢得精致可爱。
小方氏将这支发簪送到萧霏手中,缓缓道:“很简单,只要你把这支发簪戴在头上,到你父王面前去露露脸就可以了。”小方氏嘴角勾,以她对镇南王的了解,旦他看到这支发簪必然会勾起旧情
毕竟当年,他们俩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相识相知的
谁想萧霏眉头皱,果断地把玉簪推了回去,用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小方氏,缓缓道:“母亲,我才十二岁。”
小方氏深知这个女儿的脾性,耐着性子道:“霏姐儿,母亲只是想让你到你父王跟前走遭便好。”最多不过是炷香的功夫罢了。
萧霏却是无动于衷,义正言辞道:“母亲,这规矩就是规矩,规矩大于切,无规矩不成方圆。我才十二岁,没有及笄,当然不能戴发簪我若是如此做,父王岂不是也以为我是个不懂规矩之人”说到后来,萧霏看着小方氏的目光中带着丝失望。母亲如此不守规矩,也难怪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偏偏她是自己的母亲
小方氏喉头口血差点没吐了出来。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儿子女儿个个都是那么不让人省心,明明自己切都计划好了,只要他们小小地配合下,切便能水到渠成,偏偏他们就是不肯配合
她所做的切还不都是为了他们,正所谓:“母凭子贵,子以母贵”,只有自己好,他们做儿女的才能好。
小方氏深吸口气,对萧霏道:“霏姐儿,你长这么大,母亲可有求过你母亲只求你这次不行吗”
萧霏若有所动,但很快果决地说道:“母亲,人应知有所为,有所不为,恕女儿不能答应您。”
自己都这么低声下气地求她了,她竟然小方氏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指着萧霏骂道:“你给我滚我当没你这个女儿”
“母亲,您现在正在气头上,等您冷静下来后,就会知道我是对的。今日我就先告辞了。”萧霏福了福身后,还真的走了。
她出屋,就听后方传来阵砰铃啪啦的声响,显然是小方氏在发泄式地砸着什么物件。
萧霏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母亲的性子还是不够沉稳啊。
她沉吟下,心里有了主意。如今圣旨已下,想要让母亲脱罪,并得回诰命也唯有个办法了。
她必须让大哥原谅母亲
萧霏清冷的眸子中闪过抹果决。
桃夭最了解自家姑娘了,见此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犹豫着说道:“姑姑娘”您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萧霏当机立断地说道:“我们去王都。”
桃夭和另个贴身丫鬟柏舟瞬间就呆住了。
桃夭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是不是要与王爷说声”
“不用了。”萧霏挥了挥手,说道,“我们立刻就去。”
可是
桃夭和柏舟顿时就傻了眼,她们这次出来没带银子啊
她们家的姑娘素来不为黄白之物费心,只觉得银子什么的太俗气了,可没银子要怎么千里迢迢的去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