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那小厮就来到了三皇子府中,去了外书房求见韩凌赋。し
此时,韩凌赋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了。
“殿下,陆淮宁刚刚带队锦衣卫去了镇南王府,凶神恶煞的。”那小厮恭敬地向韩凌赋禀报道,“现在锦衣卫已经把整个镇南王府都围了起来,好像是正在抄家呢”
“好。”韩凌赋大喜抚掌,露出得意之色。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早朝的事韩凌赋早就已经得知,因着父皇当时没有表态,他还怕父皇不相信萧奕有异心没想到父皇出手便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看来父皇的眼中果然是容不下粒沙子
韩凌赋嘴角勾,问道:“那镇南王世子妃可有何举动”
小厮连忙道:“现在整个镇南王府被围得跟个铁桶似的,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镇南王世子妃又能怎么样”
韩凌赋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心情大好。
这次,他要趁着萧奕不在王都,赶紧做实了他的罪名,让他永世不得不翻身
当日他敢如此对自己,也是时候该让他付出些代价了
想着,韩凌赋狭长的眼里闪过道狠戾,闪而逝。
只不过
韩凌赋锐目半眯,他确实没想到吕首辅竟然在早朝上无意间帮了自己把,看来官语白和萧奕平日里果然是太不会做人了,以致遇到机会就被人落井下石地狠狠踩了脚。
这次,真是天助他也
想到这里,韩凌赋不由热血沸腾,他似乎能够看到那个位置离自己又近了几分。
“殿下,”正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了小励子的禀报声,“白侧妃求见。”
筱儿来了韩凌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露喜色。筱儿既然来找自己,想必是终于想通了
韩凌赋连忙道:“快,快让白侧妃进来。”
没等韩凌赋吩咐,那小厮已经极有眼色地躬声告辞了。
很快,小励子就引着白慕筱走了进来,然后又识趣地退了下去。出屋前,小励子神色复杂地看了二人眼,心里暗暗叹气:虽然殿下这些日子表面上看着对摆衣侧妃宠爱有加,可是以自己对殿下的了解,白侧妃才是殿下的心头肉啊。
从白慕筱出现的那刻,韩凌赋早就看不到别人,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今日白慕筱穿着身月白色梅兰竹暗纹刻丝褙子,头上只簪了支白玉梅簪,看来是那么清丽可人。
只是清瘦了不少
韩凌赋在心中叹气,这段时间折磨的不止是自己,还有筱儿。
“筱”
韩凌赋正想柔情蜜意番,只见白慕筱丝不苟地对着自己地对着施礼道:“筱儿向殿下请安。”
“筱儿,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多礼,快起来。”韩凌赋连忙道,急切地伸手欲扶白慕筱起身,可谁知白慕筱却是后退了两步,再次施礼道:“谢殿下。”这才站直了身体。
白慕筱举止间的疏离韩凌赋如何看不出来,不由眉头皱。
“筱儿,”韩凌赋脸无奈地看着白慕筱,“你还要同我怄气吗”
怄气白慕筱眼中闪过丝嘲讽,原来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只是在同他怄气难怪这么多天了,他再也没来找过自己,他只是在晾着自己,等着自己低头吧曾经,他们心心相惜,可是现在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白慕筱心中阵抽痛,面上却是平静如斯,淡淡地道:“殿下多心了,我从未想过要同殿下怄气。”
韩凌赋的眼中更为无奈,筱儿又在口是心非了。她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还在怄气,不过以筱儿的性子,她肯来主动来找自己,已经是很难得了
韩凌赋深深地看着白慕筱,眼中有着脉脉柔情,突然想起了刚才得知的那个喜讯,如果筱儿知道的话,必然也会高兴的吧。
“筱儿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韩凌赋迫不及待地想与她分享这个好消息,说道,“刚才镇南王府被父皇下旨抄家了,筱儿,我很快就能为你报仇了”
为她白慕筱心中冷笑,心凉无比,这仅仅是为她报仇吗
她微微笑了,声音没有丝起伏:“的确是个好消息。”
韩凌赋却是毫无所觉,喜上眉稍地道:“我就知道筱儿你定会很高兴的。”
“高兴,我当然高兴”白慕筱眼中闪过道冷芒,缓缓地说道,“若是殿下能答应我件事,我会更高兴的。”
韩凌赋急忙道:“有什么事筱儿你直说便是”顿了顿后,他又补充了句,“只要我办得到的,定会答应你”
他的最后句话让白慕筱心中的最后丝游移烟消云散
“放心,自然是在殿下力所能及之内。”白慕筱低声笑了,几乎是字顿地说道,“恳请殿下赐我纸放妻书。”
她为了这个男人自贱为妾,现在要走了,她想走得堂堂正正。
“筱儿你你说什么”
白慕筱的话如同投下了个响雷,炸得韩凌赋耳边轰轰作响,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白慕筱。
他本以为白慕筱来找自己是想通了,想明白了,想同自己和好如初的,却怎么也没有料到她是来找自己要放妻书的。
韩凌赋原本的好心情转眼荡然无存。
白慕筱却是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来意又说了遍:“恳请殿下赐我纸放妻书”
“不行。”韩凌赋面色铁青地拒绝道,“本宫是不会答应的。”他面露冷意,连自称也从“我”改成了“本宫”,股威慑的气势无形间释放出来。
“殿下这是要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了”白慕筱嘴角浮起了讥讽的笑意,“当年殿下还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只要我想要离开随意都可以。区区纸放妻书难道还不在殿下的能力范围内”
韩凌赋眉头微蹙,道:“是,本宫是曾经说过,可是筱儿今时不同往日,你我已是夫妻,岂能因为几句口角之争就劳燕纷飞”
白慕筱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冷冷地纠正道:“殿下错了,你我并非夫妻,您的正妻是三皇子妃崔燕燕。”
“可是筱儿,在本宫的心里,你才是本宫的妻,崔燕燕不过是父皇硬塞给本宫的。”韩凌赋耐着性子安抚她,“筱儿,你知道的,本宫与她甚至没有夫妻之实”他所做的种种妥协还不是为了她白慕筱可她为何她就是看不到自己的付出
白慕筱却是毫不动容,冷冷地道:“那摆衣呢”他也许不爱崔燕燕,可是摆衣呢
韩凌赋突然觉得好累好累为什么筱儿永远要钻在牛角尖里为什么他必须次次地跟她解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既然她不愿意信他,他说再多又有何用
韩凌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心中浮现丝不耐,道:“筱儿,无论如何,本宫是不会答应的。”
“殿下这又是何必呢”白慕筱轻声叹息,“你我情分已尽殿下心里究竟如何,我不知,但我知道我心中已经没有了殿下,还请殿下赐放妻书。”
我心中已经没有了殿下
韩凌赋瞳孔缩,不敢置信地瞪着白慕筱,他为她做了这么多,现在却换得了这么句话哪怕她是在故意激怒他,也让他心寒不已
“筱儿,你不必再说了。”韩凌赋深吸口气,冷声道,“既然你不愿意留在三皇子府,那就去庄子上冷静冷静吧”
他以为把她打入“冷宫”就能吓到她这些日子她早已经在日日地等待中心冷,切都看透了。白慕筱讽刺地勾唇,淡淡道:“殿下我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韩凌赋坐在原位,直直地看着白慕筱离去的方向。
这些天,他弹尽力竭,才让计划步步地顺利进行下去本来以为他的时运终于来了,为何筱儿偏要在这时倒他桶冷水。
韩凌赋发了好会儿呆,直到小励子突然进屋来,行礼后,恭声禀告道:“殿下,派去盯着镇南王府的人刚刚传讯回来说”他忐忑地顿了下,才鼓作气道,“说锦衣卫既没有封府,也没有抓人,只抬了几箱子就离开了。”
“什么”韩凌赋震惊地猛然站起身来。
锦衣卫的行为明显是轻轻放过了镇南王府
怎么会这样
难道说自己的火烧得还不够旺
不行绝不能就这么放过萧奕
韩凌赋心乱如麻,好会儿,才沉声吩咐道:“备马本宫要去趟平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