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卡逻终于明白了萧奕的打算,他这分明是想要兵分两路,面借接应九王为名来折损自己的兵力,令自己无暇分心,而另面则趁机利用九王攻打雁定城。
哼
萧奕恐怕还不知道,艾力达会当机立断的用千死士为代价把这道军报送到自己的手里。
伊卡逻想到自己方才决定要派大军扫荡平霞山,就心有余悸。还好没落入萧奕的圈套,不然雁定城难保。
这次,是自己占了先机
萧奕胆敢用九王来威胁他,那他就将计就计
萧奕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获悉了雁定城的现况,只要立刻率兵前往,与雁定城里应外合断了萧奕的断路,必能借此机会拿下惠陵城。如此,九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伊卡逻猛地站起身来,朗声道:“传令下去,速点军骑兵随本帅支援雁定城”
军令如山,伊卡逻声军令传下去,不消片刻,军南凉兵已集结,夕阳的余晖下,眼望去,黑压压的片,几乎看不到尽头。
伊卡逻亲自点兵,鼓舞了士气,那些士兵个个都是精神抖擞,斗志高昂。
看着士兵们喊声震天,伊卡逻意气风发,他们南凉军威猛善战,战无不克,这次,他定要拿下惠陵城。
“巴闵图”伊卡逻转身看向身旁的名中年将领。
那将领忙抱拳应道:“末将在”
“永嘉城就暂时交于你了。你务必要守好这里,等本帅凯旋归来”伊卡逻斗志激昂地吩咐道。
“末将定不负大帅所托”巴闵图口应下。永嘉城易守难攻,只要自己关紧城门,加上城中剩余的兵力,便是有上万敌军来袭,时半刻也别想拿下。
伊卡逻满意地笑,翻身上马,率先策马而出,紧跟在他后方是万骑兵
万大军步履如雷声,又似地牛翻身,只是这么听着,就让人心口为之震。
足足近炷香功夫,大军才渐渐远去,四周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巴闵图立刻返回永嘉城,并下令闭城,没有他的令牌,无论是谁来,都不许开城门。
违令者当斩
这五个字下去,所有的守兵都是心中凛。
夜幕降临,整个永嘉城慢慢地笼罩于黑夜之中,万籁俱寂。
夜越来越深,不知不觉,时近子时,唯有那高高的城墙上,守夜的士兵没有歇息,不时地来回走动巡逻,每隔几步点燃着火把,火苗在空气中滋吧滋吧地跳跃着
这个夜晚如此恬静安详。
个守兵如桅杆般动不动地站在城墙上,目光不时地四下扫视着。
这时,另个守兵走了过来,还有些睡眼惺忪,与他交班:“兄弟,你快去睡吧。”
第个守兵应了声,正要下城墙,突然耳朵动了动,脚下的步子滞,转头道:“你有听到什么”
他话音未落,只听“嗖”的声破空声传来,另名守兵惊呼了声,支红色的火箭自城外射来,化作道流光,在黑夜中留下道火红的轨迹,这箭,势如破竹,仿佛连空气都被点燃
篷
箭刺破了守兵身旁蓝色的旌旗,然后旌旗熊熊燃烧起来,被火焰吞没,在黑夜中化成朵巨大而妖艳的火焰之花
两个守兵倒吸口气,俯首朝城墙外看去,惨淡的月光下,数以千计的南疆军已经兵临城下,面绣着银色“萧”字的黑色旌旗在夜风中起舞,那银色的大字仿佛会发光似的。
为首的是个身穿银白色战甲骑着乌云踏雪的年轻将领,他容貌昳丽,乌黑的发丝和银白色的披风被夜风吹得肆意飞舞,手持重弓,如同尊战神般屹立于战场之上,让众人的目光不由集中在他身上。
此时,他手中的弓弦上已搭上了又枝火箭。
个守兵死死地盯着那面旌旗上的“萧”字,结巴道:“这这是镇南王世子的旌旗”
话音未落,就见下方的近千南疆军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弓箭,无数赤红的火箭如流星般划破夜空,形成片密集的火箭雨
嗖嗖嗖
好几个没反应过来的守兵被火箭刺中,或箭穿心,或衣袍被点燃,狼狈地在地上滚动着。
这还是开始而已,踏踏踏踏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步履声以及各种其他的声音混杂在起,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那隆隆的脚步声震得地面为之颤动,似乎连城墙都微微摇晃了起来。
城墙上的守兵俯视着城外,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不远处那黑压压的南疆军正目标明确地朝这边移动,如层层叠叠的乌云突然压城
“敌袭有敌袭”守兵手足无措地高声大喊起来。
“镇南王世子率大军来袭了”
“”
整座城墙瞬间骚动了起来,呼喊声此起彼伏
今晚负责守夜的校尉上城墙,看到底下的情形,心下沉:“快去禀告将军快去禀告巴闵图将军南疆军来袭”
名士兵接了军令,转身疾奔。
而此时,三千建制的攻城营率先抵达城下,手持大盾的盾兵字排开,把盾立在身前,在盾兵之后,攻城营训练有素地架起了座座投石器。
大大小小的飞石如冰雹般呼啸着从城墙的另边飞来,密密麻麻地朝城墙上砸来,声声撞击声此起彼伏。
飞石从天而降,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城楼被砸破,军旗被砸断,无数的城门守兵被砸得个个倒了下去,当场脑浆迸裂,血肉飞溅
嗖嗖嗖
投石器还在不断地投出飞石群,夹杂着杀气十足的支支火箭
没会儿,城墙上就已经被血染红,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守兵从脸上到身上都溅满了鲜血,胆战心惊地躲在城墙后,根本找不到时机向城外发射弓箭。
赶去报信的士兵好不容易下了城墙,他骑上匹棕马,耳听着阵阵哀嚎,猛地夹马腹,策马而去。
夜晚的街道没什么人,路畅通,穿过几条寂静的街道后,士兵驱马右转意外就在此时发生,道利箭突然破空而来,准确地刺中了士兵的心口,穿心而过。那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从马上滚了下来。
跟着道修长的身形从路边的棵大树上跳了下来,虽然身穿铠甲,却还是轻盈若飞燕。
他从阴影中走出,俊朗的眉目笑吟吟的,正是傅云鹤。
傅云鹤熟练地先安抚住了那匹受惊的棕马,然后朝地上那具中箭的尸体看了眼,对方的眼睛瞪得老大,气息全无,显然已经箭毙命。
傅云鹤毫不迟疑地翻身上马,策马往守备府而去,并扯着嗓子大喊起来:“不好了,敌军来袭了”
他路喊叫着,骑马进了守备府。
听有敌袭,府中的亲兵自然不敢小觑,个忙去通报,另个则迎着傅云鹤去见巴闵图。
更深露重,巴闵图早就熄灯入睡,直到亲兵来报敌袭这才惊醒,心中暗暗叫苦:伊卡逻大将军才刚离城,永嘉城就遭遇敌袭,自己的运气委实不佳。
他本来就是和衣而眠,匆匆穿上沉重的铠甲,就走出了内室。
此时,傅云鹤已经在外面候着,见巴闵图出来,立刻慌乱地禀道:“将军,镇南王世子率大军兵临城下。我军被打个猝不及防,死伤无数城门危矣”
镇南王世子率领的定然是大裕南疆军的精锐,巴闵图心里暗道不妙,这个时机凑得那么巧,难道是对方施了调虎离山计,故意以九王调走伊卡逻大将军,然后趁永嘉城空虚,伺机来袭
旦永嘉城落入南疆军手中,雁定城势必面临两面受敌的窘境。永嘉城决不能丢
巴闵图越想越是烦躁,定了定心神,急忙道:“快随本将军去城门”
“将军且慢。”傅云鹤忙叫住了巴闵图,欲言又止道,“属下还有机密军情禀告”
巴闵图眉头皱,冷声道:“既然有军情,还不速速道来。”
傅云鹤站起身来,压低声音道:“将军,其实”
巴闵图不自觉地往傅云鹤那边凑了凑,旁的亲兵本来没有在意,可是突然就觉得屋内的气氛冷,有些不太对劲。
巴闵图整个人僵硬如雕塑,双眼睛似乎都快要瞪出来了。
傅云鹤微微笑,大步退开。
亲兵这才看到巴闵图正捂着脖子,汩汩的鲜血自指缝间流出,滴接着滴地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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