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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9诱供(1/2)

镇南王世子怎么会在这里?!

邓管事一双锐目瞪得老大,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凸了出来。

上次是萧二公子,现在又是萧世子,这可是萧奕啊!

和那个二世祖萧栾不同,“杀神”萧奕可是他们百越不共戴天的仇人!

自己今日还能全身而退吗?

邓管事只觉得浑身像是浸泡在冰水中一样,冷得发寒,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心中千头万绪不断地翻涌着。

这个时候,邓管事已经感觉到了当初萧二公子行事处处透着不对劲,其实当初他也曾一闪而过地怀疑过什么,但是平静如常的生活让他很快就把那一丝的怀疑抛诸脑后他终究是大意了!

好一会儿,邓管事突然沉声开口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等到今日才动手?”

在问话的同时,答案自然而然地浮现在邓管事心中,难道是因为当时萧奕还在前方战场?

可萧二公子乃是镇南王的继室之子,据说这两兄弟一向水火不容,萧二公子怎么可能跟萧奕一条心呢?!

等一等,那位年轻公子真的是萧二公子萧栾吗?

邓管事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他记忆中的“萧栾”轻佻之余有些娘娘腔,身形单薄荏弱,而眼前这萧奕虽然形容昳丽,容颜比女子还要明艳,可是那漫不经心中透着几分凌厉的气质让人决不会错认他的性别

这两人看起来无论是容貌到气质都迥异,真的是亲兄弟吗?

难道当初那位所谓的“萧二公子”只是借着萧栾的名头来自己这里探路的?而自己却傻得被对方骗走了两百五十石的铁矿?生生送了一大笔军饷给南疆军?!

邓管事只觉得喉头一甜,差点没呕出一口老血来。

有意思!萧奕似笑非笑地看着那邓管事微微挑眉,他们这边还没有问话,对方倒是先试探起他们的口风来。不过既然决定把邓管事交给官语白,他就不打算再出声。

官语白微微颔首,抚了抚衣袖,然后看向那邓管事,温声道:“这位兄台,不管你是否真的姓邓,我就称呼你一声邓管事吧。”

邓管事不语,仿佛根本就不屑理会他。

小四微微眯眼,眸中闪过一抹杀气。

官语白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又道:“邓管事,你所料不差,你早已经漏了马脚。还有,那个人的确不是萧二公子。”

邓管事瞳孔猛缩,目露震惊地直视着坐在萧奕身旁这个温文儒雅的年轻公子。

对方能与萧奕平起平坐,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

可是,萧奕此人无论容貌还是气质都太过醒目突出,以致刚才邓管事几乎无视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斯文书生,直到此刻,才不得不直视对方的存在。

邓管事仍旧沉默不言,心底却起了一片惊涛骇浪,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地浮现心头:

这个人究竟是谁?!

此人如何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是有窥心之术,还是对方不过是在诈自己?!

对方到底意欲何为?!

即便是周大成,也是惊讶地看向了官语白,心想:这个安逸侯,说话行事还是这般让人难以预料。

官语白淡淡地笑了,继续说道:“邓管事,我在王都时曾与贵主奎琅有过几面之缘,奎琅殿下确实是个枭雄,即便是一时不得志,仍然有像邓管事这样的人才效忠于他。”

萧奕他们果然是知道了!知道自己是百越人,知道自己效忠于奎琅殿下!领悟到这个事实后,邓管事反而冷静了下来,又想明白了不少事。

既然“萧二公子”的事是一个陷阱,那么,那个跑去告官的逃奴想必和“萧二公子”是一伙儿的,这么说来

“你们拦截了我送去给六殿下的信?”邓管事缓缓道,心如明镜。

当初,为了筹集“萧二公子”要的两百石铁矿,自己曾写了一封信让老宋送去芮江城向六皇子殿下求助如今想来那一切都是“萧二公子”算计好的,逼得自己不得不对外求助。是啊,也唯有如此,他们才会知道这座矿山和奎琅殿下有关。

那么,他们必定也早就知道这是一座盐矿,而非铁矿了。

怪来怪去,还是怪自己在此顺遂了近二十年,太过安逸,才会马失前蹄

想着,邓管事心中苦涩难当,这一次,他是要栽在这里了,只希望不会连累到远在王都的奎琅殿下。

官语白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道:“奎琅把如此重大的任务交付给你,想必你与他之间并非是普通的主仆,或者说,你的旧主和奎琅有非同凡响的情分。”

十九年前,奎琅不过是一个不到十岁的童子,这盐矿最初的主人显然不会是奎琅。

盐是每个人日常的必需品,自古以来,私盐就代表着足以令无数人铤而走险的暴利,更何况是在缺盐的百越。盐矿的旧主愿意把这代表着巨大利益的盐矿交给奎琅,想必与奎琅关系匪浅,比如父母血亲

而奎琅有了这个盐矿后,也难怪可以在百越王在世时,就在百越国内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即便前几年百越连年征战周边小族,奎琅手头都有足够的军饷支撑。

邓管事沉默以对,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事到如今,他没什么好说的,对方也别想从他口中得知什么,左右也不过一死!再者,就算他招了,萧奕就会放过自己吗?

邓管事的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一时间,书房里寂静无声,三个士兵目光冰冷地瞪着那邓管事,心道:这该死的南蛮人,都已经是阶下之囚了,还敢如此傲慢!

而萧奕仍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也不着急,就算邓管事不说,小白自然也有法子从对方口中撬出他想知道的东西。

他随手拿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哗啦啦”

茶水声回荡在小小的书房里,声响不大,可是在邓管事的耳里,却像是无限放大一般,他的额头不自觉地沁出了汗珠。

“小白,喝水。”萧奕也替官语白倒了一杯。

官语白不客气地接过,悠闲地饮着茶水,看这两人的样子就好像是在茶楼听书饮茶一样。

“听闻贵主奎琅殿下的母亲乃是贵国上一代的圣女?”官语白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悠然自得地开口道,“贵国的两代圣女皆非凡俗女子,有大智慧,实在是巾帼不让须眉!”

邓管事心中一惊,此人为何又突然提起了早已经先去的王后,或者说是太后。不过,把那摆衣和太后相提并论,未免也太看得起摆衣了,摆衣哪有太后高瞻远瞩,老谋深算!当年,若非是太后,先王又如何坐的上王位!由大皇子殿下继位那是理所当然的!

官语白一直在观察着邓管事的每一个表情变化,自然也没错过对方眼中的那一丝轻蔑。

看来他猜的不错,自古皇家无父子,当涉及王位与权利之争时,就是亲生父子也会反目成仇,百越王又怎么可能把事关国家命脉的盐矿交到奎琅手中,这个盐矿果然是奎琅的母亲,也就是百越上一任圣女传给奎琅的。

官语白放下手中的茶杯,含笑道:“邓管事,贵国将这个矿场握在手中足足十九年,还为此杀了方家的袁副管事灭口难道说这些年来,方家就没有怀疑过?就从来没有派人来探查过?”

邓管事斜眼朝官语白看去,冷笑道:“你是想问我们是不是和方家勾结吗?难道我说没有,你就会信吗?”他眼中浮现出一丝不屑,看来此人也不过如此,前面那些个故弄玄虚的话,果然是对方在诈自己!哼,就让他们大裕人去狗咬狗好了!

想着,邓管事的眼神变得阴毒起来。

官语白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浅笑,从这邓管事的语气,对方显然不知道老镇南王曾经来西格莱山探查的事。也是,老镇南王这般人物,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漏了马脚!若是老镇南王的死与矿场有关,以他的英明神武,恐怕是栽在熟人手里吧这个人是在萧家,还是在方家呢?!

那么,接下来就还剩最后一个问题

官语白眸光一闪,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问道:“邓管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请教,十九年前,你可曾去过和宇城?”

最后一个问题?和宇城?!什么意思?

邓管事的眼中掩不住的疑惑,看起来一头雾水。他明明什么也没说,为什么对方却表现得他好像已经招供了?!

官语白从他的眸中得到了答案,蓦然站起身来。

萧奕也站了起来。

孙馨逸的姨娘说当年去方府的人是个男子,那么就肯定不是奎琅的母亲,也不是这邓管事,不管是谁,此人有可能还活着,而邓管事对此显然一无所知。

两人毫不留恋地出了书房,邓管事几人的结局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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