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佛母一天不回,法王就一天不出兵吗?!”王贤也皱起了眉头。
“哎!”唐长老满面羞愧,轻叹一声道:“要是老夫手下将领,都像你和刘信这样骁勇就好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微不可查道:“那些人非得等到佛母回来,才肯出兵……”
“哎!法王,这很可能是一种变相的反弹,”王贤在唐长老耳边低声挑唆道:“看来不少人对法王一手遮天不太满意,迫不及待想要佛母回来制衡法王。”
“这……”唐天德一听就慌了,紧紧攥住王贤的手道:“那该如何应对?要不先生先别出征了,坐镇青州帮老夫先定内局吧!”
“法王放心,有反弹是正常的。关键还是在于要树立威信!只要我们能取得这一战的胜利,击败了汉王!”王贤沉声说道:“长老的威望便彻底无人匹敌,到时谁还敢有二心?不用长老动手,就有人将其人头送上!”
“先生说的是……”唐长老点点头,深深看着王贤,满含万分期许道:“前线的事,就全都拜托先生了!”
“法王放心,”王贤重重点头道:“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老夫放心!”唐长老再次点头,道:“老夫也会每天都派人催佛母的……”
唐天德送了一程又一程,眼看就要出了青州,进入临淄了。
“法王请回!再走就要上战场了。”
“哦,老夫这就回去了,先生一路凯歌!”
唐天德这才依依不舍送走了王贤和他的三万大军。
乐安州,汉王府,银安殿内针落可闻。
大殿的金砖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名太监宫女的尸首,血迹将名贵的白色波斯地毯染成了暗红色,触目惊心。
朱高煦头上的王冠不知所踪,他披散着头发,神情狰狞无比,手中提着龙泉宝剑,剑上沾满了鲜血,血珠顺着剑刃一滴滴滴落在金砖上,发出清脆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滴答声。
韦无缺、朱恒、马忠、侯泰等汉王心腹,全都匍匐在地,任由鲜血将他们的手脚衣袍浸湿,没有人敢动一下,唯恐引起汉王的注意,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咯咯……”朱高煦怪笑一声,双目尽是万分憎恨之色,嘶声叫道:“好啊!唐天德,你敢杀我爱子!还将其尸首喂狗!好啊!好啊!本王若不将你全家碾为齑粉,将你女儿与猪狗交配,本王誓不为人!”
朱高煦重重一剑挥出,将一名太监的尸首,登时斩为两段!这才厉声说道:“都给本王站起来!”
韦无缺等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个浑身血迹,还有脸上带血的,看上去真像从血池地狱爬上来的恶魔军团。
“点齐所有兵马,本王要倾巢而出,剿灭青州!”朱高煦厉声下令道:“沿途男女杀尽,坟茔掘尽,屋舍烧光,鸡犬不留!本王要用青州境内所有生灵,来祭奠本王的爱子!”
“是!”众将哄然应声,对他们来说,一番烧杀抢掠,自然痛快无比!
“王爷请三思啊!”韦无缺硬着头皮,苦苦劝谏道:“此时万万不可轻举妄动!一来,一月之期未到,此时贸然出兵,乃是无旨而行,这是藩王的大忌!会让我们非常被动的!”顿顿,韦无缺激动道:“再者,王爷图谋天下,山东是王爷的根基,杀尽青州百姓固然痛快一时,可山东百姓的心,就永远不会向着王爷了!”
“哼!”朱高煦冷哼一声道:“你还有没有三者?!”
“有!”韦无缺十分罕见的流露出真性情,毫不畏惧的顶撞朱高煦道:“三者,白莲教坐拥青胶登莱,有很大的纵深可供迂回。且军队十余万,百姓数百万,纸面实力远胜我军!我等不过五万兵马,若是倾巢出动,被人抄了后路,丢了根基怎么办?万一敌军放弃青州,利用地形优势,诱敌深入,我军该如何应对?!盛怒之下不可草率,要冷静啊王爷!千万不能让长久以来的苦心谋划,就这么付诸东流啊!”
“说完了吧?!”朱高煦冷冷看着韦无缺。
“说完了……”韦无缺无奈的叹了口气。
“出兵!”朱高煦沉声下令,他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