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什么不取呢?”佛母闷声问道,她的耐性快要被王贤耗光。
“很简单,围城打援而已。”王贤也不再卖关子,沉声说道。
“怕他作甚,朱恒撑死了不过两万兵马,我们可有**万之多!”佛母皱眉道。
“打仗不是算数,你人数再多,战场就那么大,一次能投入的兵力十分有限。何况双方军队的战斗力,相差不可不以道里计,想用我们的**万人吃下他们的两万人,恐怕很难。”王贤淡淡说道:“双方一旦战事胶着,汉王的一万骑兵肯定会从背后杀出,到时候,就是个任其宰割的局面。”
“……”佛母愣住了,她是见识过汉王骑兵的厉害,不得不承认王贤的话,很可能变为现实。沉默片刻,她才轻声说道:“你应该把这些话,跟他们说明白。”
“说了他们也不懂。何况就是懂了,他们依然会胡说八道。”王贤淡淡说道:“因为他们不爽的不是我胡指挥,而是我一个外人,指挥他们所有人。”
“既然知道,你就得想办法!”佛母严肃的看着王贤道:“不然到时候,这仗还怎么打?”
“不是还有你吗?”王贤微笑着看向佛母:“帮我搞定他们,是你的责任。”
“你……”佛母瞪着王贤,哪怕是黑天,哪怕隔着面纱,都能感到她眼里的杀气。
但王贤根本不在意,让戴华推着自己越走越远。
身后,终于传来佛母怒气冲冲的声音道:“好!我会负好我的责任!你也别忘了你的责任,是带领他们打赢这一仗!”
王贤没有回答佛母,只是抬了抬右手,也不管佛母看到没有,便消失在夜色中。
气的佛母跺了跺脚,才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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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朱台镇三十里的淄水河畔,汉王朱高煦和他的一万骑兵,就在这淄水河滩上驻扎。此刻天色已黑,仍有蒙古骑兵在河畔喂马嬉戏,马头琴和蒙古歌声断断续续传到中军帐中,让汉王殿下十分烦躁。
“让他们都给本王闭嘴!”朱高煦恼火的拍着桌案,黑着脸道:“一天到晚傻乐呵什么!”
汉王殿下一激动又扯到伤口,疼得他眉头直皱。侯泰赶忙小声道:“王爷当心点儿,您还有伤呢。”
“你闭嘴!”汉王现在就是个爆仗捻子,逮着谁喷谁。也难怪他心情如此糟糕,最近着实流年不利,接连几件事都碰了壁……先是韦无缺到白莲教揭穿王贤的身份,孰料那佛母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睁着眼说瞎话,公然包庇王贤,让韦无缺没有得逞。再是京城赵王传来消息,皇帝还是没有同意让他提前当上山东总督,只是安慰性的让柳升出兵支援。三者,汉王殿下围点打援之计,居然轻而易举就被对方识破。探马来报,说白莲教的军队只行军二十里就安营下寨,丝毫没有着急增援博兴的意思。
这么多不顺心凑在一起,以汉王殿下的暴脾气,不杀人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什么啊?
“王爷息怒,这一定是王贤在出谋划策,那厮猜到王爷的计谋不足为奇。”韦无缺接连的谋划都没有成功,熟悉的挫败感再次袭来,让他心里也不好过,却还得收拾心情,劝说汉王殿下:“不过没关系,我们不用太着急,和他们耗着就是。半个月时间很快过去,到时候您就是山东总督王了,名正言顺的把柳升的军队收过来,再对付青州军岂不是易如反掌?”
“哼!”朱高煦这次却不肯听劝了,他不爽的看一眼韦无缺,冷冷道:“本王再当上半个月的缩头乌龟,乐安城都要被他们打下来了!”
“打下乐安城来又怎样,王爷手里有兵,随时打回去就是。”韦无缺轻声说道。
“你也闭嘴吧!”朱高煦却粗暴的打断了韦无缺道:“本王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个让王贤吓破了胆了缩头乌龟,就知道等等等,从春天一直等到冬天,等的本王儿子都死了,黄花菜都凉了!”
“哎,王爷……”韦无缺也心头蹿火,心说我让你等有错吗?不都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骂我是缩头乌龟!但至少表面上,韦无缺还是得忍着,压住怒意道:“如果您能战决,横扫对方,自然比干等要强之万倍?可对方的兵力是咱们的数倍,咱们没法胜啊!”
“哼!”朱高煦却轻蔑的哼一声,傲然道:“他们号称三十万大军,其实连十万都不到,何况就算是三十万,在本王眼里,也不过是群土鸡瓦狗,王贤、唐天德之流,在本王眼中,就是一群插标卖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