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王贤下意识的回句,旋即便醒悟过来,瞪大眼睛看着顾小怜。
没听到他的回答,顾小怜又问了声:“什么声音?”
“太好了!你能说话了……”王贤把将顾小怜搂在怀中,紧紧地拥着,泪流满面道:“谢天谢地,你终于可以说话了……”
“我能说话了……”顾小怜这才醒悟过来,满眼欣喜的泪水,颤声道:“官人,我能说话了!”
“是!”王贤生怕切只是自己的幻觉,“多叫几声官人,我有多久没听到了……”
“官人,官人,官人……”顾小怜声声叫着,时哭,时笑,梨花带雨,娇艳欲滴。
王贤平日里,为了让顾小怜康复,不知说了几千几万句话,此刻却仍感到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倾诉。
顾小怜更是憋了不知多久,迫不及待想要告诉王贤,在离开他时有多惶恐,和他重聚有多庆幸,这半年来她有多幸福……
刚说了没两句,船舱外响起吴为的声音:“大人,该入宫了。”
顾小怜只好先打住话头,王贤却冷声道:“不着急……”
和顾小怜说了半个时辰的话,聊解激动之情,王贤这才掀开舱帘,到外头和吴为相见。
“宫里已经丧,赵王逃出京城,和燕山左右护卫会合,退往通州方向去了。”吴为低声禀报道。
王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吴为赶忙为他穿上侯爵蟒袍,戴上乌纱。
岸上,五百锦衣卫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威风凛凛的列成两队。
等到王贤下船,两队锦衣卫整齐划的单膝跪下,目光狂热的看着王贤,高声喝道:“恭迎大人!”
王贤点了点头,便坐上轿子,在五百锦衣卫的护送下,来到西苑门口。
西苑门虽然经过冲刷,被冲撞损坏的痕迹仍十分明显。此刻宫门紧闭,里面显然在加紧打扫战场……
门外,是听到钟声聚集而来的公卿百官,他们朝着皇帝寝宫的方向跪地哭号,但只是不得不哭,没有几个是真心的。是以王贤到,官员们就现他的轿子,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哭声下子小了许多,杂乱许多……
王贤从轿子上下来,迈步走到西苑门前,看着脱落了不少金钉的朱红大门,自始至终没有理会那些官员……
门内显然有人直在张望,当王贤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前,沉重的西苑门便缓缓敞开,露出池红色的湖水……
王贤便迈步进入西苑,他途经之处,侍卫全都毕恭毕敬的跪迎。没有人通禀,便直入已经白幡飘飘的寝宫……
朱棣的遗体已经被放入棺椁,以皇帝的身体状况,棺椁早就是备好的,倒也不会因为事起仓促,而失了礼仪。
太孙殿下全身素缟,跪在皇帝棺前痛哭流涕。但其实他根本没有时间悲伤,心里在激烈的盘算着,要不要将怀中的遗诏拿出来!
那可是大行皇帝御笔亲书,如假包换的传位遗诏!只要拿出来,他就是大明的皇帝!
可那遗诏上还有条,他必须要先杀王贤才能登基!
朱瞻基早已看清自己内心,无疑是十分想将诏书拿出来!可偷眼看看殿里殿外的锦衣卫,显然都是忠于王贤的,他敢拿出来吗?
‘得先试探下英国公他们……’朱瞻基正在暗自盘算,突然察觉到身后有异动,他回头看,便见殿里殿外的太监侍卫全都跪在地上!
而这切,只因为那个男人驾到……
太孙殿下的心咯噔声,他明白王贤这是在无声的示威,如果自己敢拿出那道遗诏,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王贤进来后,大殿中的哭声戛然而止,直到他规规矩矩的跪在皇帝灵位前,叩再叩,众人这才想起,应该继续哭丧来……
‘等群臣到场,我再亮出遗诏,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毫无疑问,王贤的表现刺伤到了太孙殿下。作为大行皇帝儿孙中,最酷似朱棣的位,他也有和乃祖样的‘朕可负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负朕’的皇帝心思。
不会儿,公卿群臣赶到,跪在皇帝寝宫外,放声痛哭起来,寝宫内外的哭声,下子大了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