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出奇的热,早早的,东边的朝阳便如一团烈火般横在天空,云朵也比几日前稀疏了许多,好在夏树苍翠,不然赫赫炎炎,纵是有再大的事,赵淑也不乐意出门。
一番梳洗后,她选了一身天水底色宫缎素白水纹绢裙,因是去参加花宴,得游园,便刻意选了非是拽地长裙,且只梳了个简单的鬓,缀了简单的珠花,很是低调普通,整体给人一种极为清凉之感。
若细看,不难看出衣料和珠花,都是极为考究的,不显山不露水,不会给人暴发户之感,也无寒酸之相。
用了早膳,从琼华院出来,便见院子里,放了好些东西,初春等人跟在她身边,见她看向那些平日里收着,如今却拿出来摆在院子里的东西,解释道:“郡主,今日也称洗晒节,要将家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晒一晒,去一去霉气晦气。”
“我知晓,今日也称晒经节,绿萝和晚冬便不必跟着去了,留在府上,将书房里的书画都拿出来晒一晒,正院庄嬷嬷想必是知晓的,今日,皇伯父的御辇都要拿出来晒的。”她浅笑,这些习俗,她都是知晓的。
说话间,便见永王已穿戴整齐,带着福伯正等在琼华院外的亭子里,他今日如往日般,并未有何特别。
赵淑出来,他便也离了亭子,满意的看了一眼赵淑的衣着,他的闺女穿什么都好看。
孙云亦是早早的便从孙府赶到永王府,不与孙家之人走一道。今日她与赵淑想到一块儿去了,并未做太出挑的打扮,只是素来精细好看。纵是随便穿了一身水蓝底色云纹绣锦抚胸长裙,梳了个单鬓,插两三只木兰朱钗,亦是极为惹眼。
“给十九叔请安,阿君。”她下了孙家的马车,忙给永王请安,唤‘叔叔’实在别扭。她便捡了永王的排辈唤一声十九叔。
以她的身份,又永王和赵淑都不介意,也无人会刻意去挑她这个瑕疵。
永王扫了孙云一眼。和蔼笑道:“可用了早膳?”
赵淑讶然,他父王一般不多说的,今日竟问了这么一句,孙云也是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她便福身回话。“用了,多谢十九叔。”
“走吧,再不走怕是要晚了。”她今日除了是看戏,还有事要做呢。
“好。”
赵淑与孙云上了马车,永王起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四皇子妃办花宴的静馨园而去。
上了车,赵淑便将一张纸递给孙云,孙云狐疑接过。看罢笑了起来,“阿君你真逗。”
“别笑。真事,昨日我让父王也看了,更是交代福伯背下来,不知他记下了多少。”赵淑极为认真的说。
孙云含笑继续看,看罢还要念出来,“宅斗路数,一、毁名声,常见招数有以清白说事,方法有落水、摔倒、下药、诓骗、摔倒、撒汤换衣等,二、以诗词歌赋为难,方法有组团刷人,围歼,更换诗文,抄袭,在琴、笔、墨、纸、砚上做文章,三、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以达到阴险的目的,暂时便想到这么多,后续待补充,如遇上以上陷阱,唯一的破解方法是狠狠反击回去!”
她念完,将纸撕碎,感叹一声,“王府唯两个主子,人口如此简单,你都能学会这些,真令我佩服。”
“还有很多,待来日我再慢慢与你细数,今日你与我一同去静馨园,你祖母会不会罚你?”她较为忧心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