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淑来到崖上的雪芳斋,回廊上和院子里已集聚了好些人,见她过来,纷纷退开,唯恐避之不及。
秋彤与颜如玉忙过来,一左一右的挽着她的胳膊,“阿君,十皇子怕是要不行了。”秋彤道。
“可请了太医,是哪位太医来了?”赵淑脚下不停,直奔紧闭的房门。
“来了好几位,连院判都来了。”颜如玉想起方才几位太医吵得天沸反盈天,便觉得十皇子怕是真的要不好了。
永王、太子都在,赵淑环视一周,秋彤似乎知晓她在找什么,便又低声道:“方才孙家的人过来,说是四皇子妃遇刺,孙家的人都过去了。”
看来是没有在路上遇到,岔开了。
“走了也好。”赵淑说了一句,便已走到永王与太子跟前,两人神色肃穆,见她没事稍稍放心,又紧紧的盯着紧闭的房门。
“父王,太子哥哥,十皇兄是被什么蛇咬的?”赵淑轻声问。
太子看了一眼远处坐在石凳上抽泣的谢锦环,脸色非常之不善,“听彭太医说是被山万蛇咬伤的。”
山万蛇,还有个名字叫眼镜蛇,多生于南方,北方虽也有,但不常见,“设出现的附近,定有能克制它的药草,我去找找。”
“阿君,没用,我找过了,蛇是被人放在那里的。”太子拦住了她,微微摇头,压低声音说:“你要小心,他们的目的是十九叔。”
赵淑一震。“不,他们的目标是霍家和新党。”赵淑很快便将这几年的事串联起来,目标虽是霍家。但要以永王府为突破口,想得真美!
太子不语,很显然他也看出来了,“所以,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只可惜十弟不能随意移动。”
“十皇兄怎会出现在这里?”赵淑至今不明白,十皇子根本便没有一斗的能力。人也不傻,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作用?
“四哥带来的。”
这时,彭老太医打开门。从里边出来,见赵淑像是见到救命稻草般,“郡主,十皇子呼吸困难。微臣恐他会窒息而亡。这该如何是好?”
赵淑没去医院做过医生,实战经验为零,此时脑子里只能想起一些治蛇毒的药,《药镜拾遗赋》有记载,半枝莲、寮刁竹、重楼等有治蛇毒之功效,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治,无抗蛇毒血清,真是难办。想了想,还是将这些药一一念给彭老太医听。
“不管有用无用。都试过再说。”他心中焦急,里面院判已判定十皇子只能等死了。
原是能救的,奈何他从太医院赶来,浪费了些许时间,这群酸书生又都不知紧急救治一下,若一开始绳子困住脚环,防止毒液扩散,又让人吸出毒液,或可保一命,被蛇咬伤,原不能做激烈的动作,对病者要轻移轻放,可恨这群无知的人!
“小郭子,盛夏,初春,快随彭老去找药。”有了太子的提醒,赵淑也不敢随意走动,凡事都要算计一番,就怕若在哪出又被人算计了,便雪上加霜了。
三人听罢忙跟着彭老太医去找药,院子里好些人凑在一起低低议论起来,“十皇子也是倒霉,偏偏站在太子身边,替太子挡灾。”
“我看是替永王挡灾还差不多,谢锦环方才那模样,你们是没看到,恨不得扑进永王的怀里才好,真是,谢家竟也出这种女儿,作孽啊。”边说,还边鄙夷的看几眼谢锦环,仿佛这般说几句自己便高贵许多似得。
“谢家怕是要败了,孙家退了谢锦环这门亲事,另娶卫家女,如今谢大人像是中风,没了谢大人,谢家可不是要败了?谢家后辈中还能出几个谢大人?看谢锦环便知晓谢家如今是什么光景,恬不知耻的要贴着永王,真是恶心。”
自然,这些议论很小声,赵淑与太子、永王三人都未听见,包括她身边的秋彤和颜如玉亦是丝毫没听到,几人只忧心的守在门外,希望有太医出来说已无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