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似乎是蓁七重。”小郭子道。
赵淑灵机一动提裙返回了天牢,天牢的狱卒都认识她,不敢拦着,任由她进了平日里休息的地方。
蓁七重是一个人来的,他很大方,出手就是金子,拿着一定金子,狱卒哪里不放行?
将蓁七重放出去后,狱卒立刻举着金子来上交,“郡主,规矩如此,不收不好。”
八字衙门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话是规矩,拿着钱到监牢里来,没有不放进去探监的,这是潜规则。
赵淑虽看不惯这些潜规则,但也没说什么,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狱卒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没有拿那银子,“在外面守着,有人来记得提醒我。”
她说完,沿着原路又走了进去。
走不远,挨近赵弼牢房的地方就听到轻微的声音,“殿下,他们可有折磨你?”
是蓁七重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很担忧和激动。
“无事,你怎么不走?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赵弼也很激动,对于蓁七重来看他很不赞同。
或许,在他心里只爱着蓁七重这一个人吧,所以才说郝书眉和孙娇活该。
“殿下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一定会!”蓁七重郑重的说。
“这是天牢,有多少暗影司和御林军守卫你知道吗?回去罢,远走高飞,想去哪里去哪里,就是不要留在京城。”赵弼语气之中,有不舍和无奈,更多的是无力和感动。
“赵仪登基,宫里如今很忙,我这才敢过来。”蓁七重愤恨的说,“殿下,府上都被封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你快走,我只要你好。”听得出赵弼说得认真诚恳,没有敷衍。
蓁七重没有说话,不多会便听赵弼说:“别哭。”他哽咽了一下。
这回,许久许久都没听到声音,赵淑想伸头去看,她刚准备的时候,就听蓁七重道:“我哪儿也不去,没有你,我哪儿也不想去,有你的地方才是家,没有你,我去哪里都觉得是流浪,你知道的,我不喜流浪。”
“你在,我就活着,小七,你要为了我好好的活着。”看不到脸,却能听出赵弼的情深。
若郝书眉能得到赵弼这样一句话,她可能就不会去泰和殿了。
“你等我,等我来救你,咱们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可好?”蓁七重近乎恳求,大约男耕女织……不对,应该是种豆南山下的日子才是他想要的。
前世的时候,蓁七重这个人似乎并不曾出现过,或许出现过,但那时她的段位是林秀雪之流,自然知道的不多。
赵弼没有回话,不过他点头了,但赵淑看不见。
没有回话,就是保留退路,其实想让他放弃皇位是不可能的。
蓁七重欣喜若狂,原本还想说些话,狱卒却来了,“时间到了,走走走。”
“等我。”蓁七重最后道。
赵淑先一步出了天牢,而后停在去天牢必经的路上等蓁七重。
蓁七重见到赵淑时吓了一跳,他假装镇定,但拉低帽檐的手出卖了他,见到赵淑他紧张得连路都走不稳了<divclass="contadsr">。
“你难道就没话要对我说吗?”赵淑直截了当的问。
结草死得早,许多她想知道的事都没有说,蓁七重与她接触的多,定然知晓许多不外传的秘闻。
“郡主眼尖,竟然能认出在下来,怎么?郡主难道不叫人将我抓起来?”蓁七重调整了心绪,很快便镇定了。
不愧是赵弼喜欢的男人,赵淑暗暗夸赞,“抓你有什么用,又不是什么功劳,我且问你,结草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郡主以为我会说?”他冷着脸回敬赵淑。
赵淑不慌不忙的在他身边转了两圈,“不会说?我皇帝哥哥登基后,马上就要赐死赵弼,难道你不想救他?”
“你愿意放他?”蓁七重激动的看向赵淑,想要伸手来拉赵淑的手,却被小郭子挡住了。
赵淑不说话,只是笑着,仿佛有无限可能,又仿佛没有可能,蓁七重此刻心乱如麻,“你你……你若真的肯放他,我愿意上刀山下火海报答你。”
“我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做什么,我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其他的看我心情。”赵淑背着手慢慢往前走。
蓁七重激动的跟在后头,就算心里不信赵淑肯放人,但感情却不允许他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赵淑回眸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满脸焦急,脸色比之之前差了许多,本就是身子弱,如今看着更是憔悴了。
“不着急,先找个地坐。”赵淑一路直奔一品居而去。
来到一品居,要了雅间,叫上一壶茶,她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窗是敞开着的,外面几簇秋海棠开得正好。
“郡主想从哪里开始听。”蓁七重道。
对于他那么快就妥协,赵淑是持怀疑态度的,不过基本的分辨能力她有,倒也不怕他耍花招。
“坐吧,从你认识结草那天开始说起。”
蓁七重也不矫情,依言坐下,而后开始回忆,其实他长得极有特色,虽然不是绝美,却有种让人忍不住去心疼的气质。
静静的看他,若定力不好,定会怜香惜玉之心泛滥,若强势一点的人,在他身上容易得到征服成功之感。
“我祖父是前朝的乐师,道帝昏庸,太祖兴兵入京,祖父便带着家小离开了京城,后来多地诸侯不服太祖,纷纷自立为王,我祖父带着族人刚到江南,江南卢氏便招兵买马……”
“祖父也被征入卢家军,因为祖父识字,又是从宫里出去的,看过兵法,被认命为参军之一,太祖挥兵南下,卢家军溃不成军,太祖没有屠杀卢氏满门,下旨招降,但卢家军大部分将领属臣都诛了九族。”
听到这里,赵淑是极佩服太祖的,只杀部下,不杀主谋,只怕反势力也胆寒吧。
“我祖父也是其中之一,父亲是祖父的庶子,养在外室,没有记入族谱,这才逃过一劫。”
“但许多官员为了邀功,搜查得紧,父亲还是被查了出来,不过好在卢家一位姑娘救了父亲。”他说得缓慢,虽没经历过那段历史,但光听父辈们谈起,就心冷如冰。
原来太祖狠起来是如此的狠,那么多卢家属臣全部诛九族,江南怕是要死三分之一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