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你们的关系……我是说包括萧天在内,跟她的关系怎么样?包括已经过世的她的丈夫?”潘婷的表情里带着一丝防备,尤其是在跟我说话的时候,我能看得出来她很紧张,因此,这也让我想一探究竟。
果不其然,她先是愣了一下,轻描淡写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天底下有几个婆婆跟儿媳的关系和睦的?更何况,萧天还是他们抱养的孩子,跟他们的关系也一直不太好。我婆婆的性格太过强势,总是想要左右别人的一切。而萧天呢,……说不好,反正他们的关系一直都那样,结了婚之后我们就分开住了,没住在一起,关系就相对好处了不少。对了,你可以去问一下赵晓婵?还记得她吧?她原来就住在我公婆的楼上,算是处了几年,或许,她那里你能打听出来点儿什么消息。”
赵晓婵?我又是一愣。看来,潘婷的社交区子比我想象中要广得多。不等我开口,她皱了皱眉头道:“时间不早了,她该回去吃早饭了。才早上9点不到,你们真是太敬业了。”
“你不问问我,都跟潘婷说了些什么?”坐上了车,秦鸣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追问道,一脸的期待。
看他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看起来应该是颇有收获。我有些无奈地开口问:“不会是有关萧天的事情,有了什么收获吧?”
“跟他有关,不过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秦鸣淡淡道:“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好奇,他们既然已经结婚这么久,为什么没有生孩子吗?”
“你也是读过书的人,难懂不知道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愿意享受自己的生活,而不是用孩子来束缚自己吗?”我有些无奈,他怎么会关心这样的问题?这只有小区里那些大妈们才会关心的问题吧?他还能堂而皇之地问出来?
秦鸣摇了摇头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婚姻之中,女人付出的东西会更多一些。为了挽救自己的婚姻,会做出各种的努力。当然,孩子是最有效的方式。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潘婷很喜欢萧天,既然那么在意,我想她肯定会动这样的心思。”
“然后呢?”我有些无奈地开口问道,不过,这样单刀直入地问问题,未必不是好事。
“不出我所料。”秦鸣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叹息道:“我一直都认为,女人过了三十岁,是一道槛,很多原本不看重的东西,都会突然变得重要,比如说家人,比如说孩子。潘婷也不例外,她很想要有个自己的孩子,这一点儿丝毫不用怀疑,但萧天却坚决不肯要孩子,而且他们之间甚至为此闹过一场不愉快。总而言之,潘婷说的,萧天很讨厌孩子,而且坚决不肯生孩子。”
“为什么?”我很奇怪,很少有人如此排斥孩子的。“跟他的家庭有关?他是不是不太喜欢自己的家?还是说,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大概是有自己的问题吧?不过这些问题好像已经都不太重要了。我还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关于沈之祥的,你猜她是怎么回答的?”
这些都是我想问却没有开口的问题,我用钦佩的目光望着秦鸣,却没有开口。秦鸣自然顾不上回头看我,自说自话道:“她说,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多沈之祥一个。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沈之祥那样的有钱人,只要招招手,就会有人扑上去,而且还说,碧琪就是其中一个,她曾经亲眼看见碧琪跟沈之祥在一起。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一直不认为萧天会真的喜欢碧琪,她认为萧天应该喜欢对感情专一的人,也会对自己的婚姻负责任。后来发生的种种,也远在她意料之外。”
“一般的女人都会这么想吧?”我无奈地看着秦鸣道,不过,在看待感情的问题上,男人和女人一向是两个世界的人,几乎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
秦鸣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如果她说的是实话,好像什么话都说得过去,又好像怎么说都有问题不是吗?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而且,你也看到了,萧天的母亲,就是刚才我们见到的那位老人,她也是位退休的大夫。照理说,她和丈夫住在一起,就算是关系不太好,也应该会关注对方身体的状况,这是人之常情不是吗?发现了什么不正常的情况,应该能提前知道,并预防的。”
可从赵晓婵那里,我们却听到了不一样的说法。赵晓婵几乎是和萧天的父母同时搬到那个小区里的,和萧天很早之前就认识。不过在她看来,萧天的人生似乎并不完美。母亲是个强势的人,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得听从养母的规矩,而养父,又是一个懦弱、体格又弱的人,在萧天未成年之前,母亲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好不容易熬到儿子成家了,可当时跟潘婷结婚的时候,她只提出了一条,在老人能自理的情况下,绝对不和老人住在一起。
“萧天当然巴不得她提这样的要求。”赵晓婵并不是个很擅长说家长里短的人,但是看得出来,她对萧天的印象很好。“换了谁,在那样的家庭里都会感觉压抑,整天都有一个人不停地在你的耳朵边唠叨,那种感觉……恐怕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得到的。年轻人嘛,最讨论的就是有人乱说话。”
“那萧天的父亲呢?他们夫妻关系怎么样?”我好奇地追问道。能形成那样的家庭局面,绝对不是一时之功,所以我也就更好奇,那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老人呢?
“老好人一个,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来不说什么话。不管崔姨……就是萧天的妈妈说什么话,他都没有任何意见。就是那样一个人,谁知道居然那么早就过世了。命运,还真是说不好。不过,萧天跟萧伯伯的关系一直都不错,经常见他们两个一起进进出出。”赵晓婵毫不犹豫地说到,脸上多了几分惋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