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提到的那幅画,可能是我的父亲出于感激给她画的吧?毕竟那个时候的她和圆姨一起,把我们照顾得很好。”陈建业的脸上露出几分欣慰的表情,不过提到自己的父亲,他似乎还有些顾虑,过了一会儿又继续道:“我想回到那座老宅里,更多的是出于对过去生活的留恋。可能年龄越大,就会越怀念小时候的那些东西吧?可没想到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提这了个,我们还是说一说大贵吧?他虽说不是个完美的人,但这几年还算是老实,为什么莫名其妙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不会也真的跟外面的那些传言有关,是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说,宝藏什么的才出了意外吧?”
“一切都在调查之中,恐怕现在我们也不能给出结论,但很显然,他的死应该多少和那个宝藏的传言有关。”我慢条斯理地道。
“那样骗人的鬼话,居然真的有好多人信了。”陈建业愤愤不平道,他显然不太相信那些传言,“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大贵就是那样的人,一向都喜欢搞那些神神秘秘的东西,而且从来都管可能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陈建业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谈,他更关注的是大贵死亡的原因,还有谁有可能是凶手。在他看来,显然并不认为大贵会惹下什么天大的麻烦。因为大贵虽然贪财,却是胆小如鼠的人,从来不会主动招惹麻烦。
“最起码当年我认识的那个大贵。绝对不会给自己招来什么麻烦。”他郑重其事地开口道,过了一会儿才又叹了口气:“不过多年以后的他会变成什么样子,还真是不太好说。他以前还是自尊心特别强的一个人,从来不接受我们家的馈赠,可这一次……他找到我的时候,特别提出问我要一笔钱,说是有一个大秘密想要卖给我……”
这句话勾起了我极大的兴趣。可陈建业当时并没有太在意大贵的说法,再加上他当时身上也没有带着支票,所以就拒绝了大贵的建议,把自己随身带着的钱都给了大贵后。很含蓄地约他下一次再谈。
“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我早点儿抽出时间来见他多好,要不然后来出现的事情,可能完全都可以避免的。”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了陈建业的安排,我再去见陈家的人就方便得多了。当我看到那个沉默寡言的陈建业的姐姐。她虽然不情不愿。可在陈建业的要求下。尤其是在知道凤姑已死的消息之后,他她还是说出了不少家族的秘密。
“西方有一句谚语,叫‘家家壁橱里都有一个骷髅’。我们那么大一个家族。自然也有不少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她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同时也望向了坐在一旁的陈建业,慢条斯理道,“你已经成了陈家的人掌门人,自然也有应该听一听咱们家这么多年来发生的事情。方小姐,我想有一件事情你应该非常清楚的,就是除了建业之外,我们家的大部分人都只是负责陈家的一部分产业,而且基本上还是无足轻重、却也还能盈利的企业。事实上这也是我母亲的安排。她曾经说过,我们都没有生意头脑,不过我认为这些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她还是希望我们大部分的人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因为一旦承担起家族的责任,就意味着有不少个人的利益需要做出牺牲。建业做出了自己的牺牲,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人。其实母亲也为我们整个家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包括她自己的婚姻。”
“你说的是江玫吗?”陈建业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姐,同时又看了我一眼,缓缓道:“这个……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对吧?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外面的传言可信吗?”她的脸上现出了一抹古怪的表情,她摇了摇头道:“既然凤姨都已经过世了,那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你们既然知道江玫的故事,就应该知道,当年她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跟父亲再续前缘,而且那个时候谁都看得出来,父亲对她的态度太不一样了,两个人的关系很显然不正常。再加上他们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躲在画室里,而母亲又整日里忙着手头的工作……”
“这个嘛……我们倒是听过了一些有关这些传言。”我不知道该保持什么样的才算是礼貌,尤其还是听到他们自揭自家的旧伤口。
“我说过了,你听到的只是一部分。这不也是母亲留下的遗嘱吗?她死了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公开,为的就是‘避免可能的悲剧发生’。她恐怕那个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是今天的情形吧?”她淡淡道,表情完全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时的她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虽然她的世界还很简单,但已经隐约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也就在家里掀起的那一次大风波之前,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决定要将壁炉上面做一番装饰,而且他提出由他自己完成,不许任何人看。
画家一向都是随心所欲的,毕竟他才是陈家真正的当家人,自然所有的一切也都由着他的性子来。那项工作一直持续了两个半月,不过就在进行创作的时候,画家和江玫之间产生了矛盾,原本应该是很相爱的两个人,似乎总是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甚至有更多的时候,江玫总是催促画家待在实验室里。
“我听说你曾经和我的母亲接触过,那就应该很清楚她的性子,她一向不喜欢别人违拗她的意思的,包括我们后来的人生也同样如此,凡是她决定的事情,我们都必须照做。事实上,她对我父亲也采取了同样的措施,大部分的时候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她想要的目的必须得达到。更要命的是,那个江玫其实远比我的母亲更任性,她想要什么,不管使出了什么手段,也得达到自己的目的。我想……那个时候我父亲是很怕她的,最起码看得出来他们两个的关系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完美。”她语气平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