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喜曾教女儿,若遭人袭击,一,逃跑。二,告饶。三,等死。
善宝当时问:“为何不还击?”
善喜有点害臊:“爹曾经还击过,结果是被打的更惨。”
善宝复问:“若对方不要我的命而是要我的色呢?”
善喜嗯嗯呃呃半晌:“关键是爹没色,所以爹没尝试过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
养不教父之过,彼时爹没教过,此时善宝逃跑不能、告饶来不及、等死不甘心,索性手一翻扣住那人的太渊穴,此穴位于手腕前区,为肺经原穴,肺朝百脉,脉会太渊,击中之后,阴止百脉,内伤气机,而善宝深得善喜真传,拿穴轻重极准,当下以指刺中那人的太渊穴后,但见那人身子突突,继而僵如泥塑,手中的短刃嘡啷落地。
善宝随即俯身拾起,朝他胸口一刺,尺寸得当,不伤性命,那人痛极,清醒,惊骇的看着善宝,暗想这么高的高手居然被关在大牢,真是不可思议,听闻江湖有个女魔头名叫勾戈,美丽不可方物,功夫高深莫测,难不成就是面前这位?朝善宝拱拱手:“今儿我是班门弄斧了,见笑。”说完捂着伤口逃走。
善宝垂头看着手中的短刃,血在刀尖漫开,艳丽得如同曼殊沙华,万事开头难,开了头,方觉得没什么可怕,自己终于可以强硬了,只希望能更强硬。一直到无坚不摧。
正欷歔,踏踏走来一人,看穿戴是狱吏。大牢之中见到狱吏稀松平常,她遂没太在意,回去茅草上坐好。
那狱吏径直走到她这间牢房,取下腰间的钥匙打开牢门,喊善宝:“知县大人提审,走吧。”
三更半夜提审?善宝满腹疑惑,想着会不会是秋煜打着提审的名号。想与自己谈谈诗词捎带谈谈感情,他不说。她也能看出他的心思,想想秋夫人,善宝有心不去,但方才发生的一切需要告诉秋煜。衙署大牢竟能混进刺客,看来这些狱卒狱吏鱼龙混杂,需提醒秋煜严加管理方是。
于是她出了监牢,跟着那狱吏往外走,路过一间间牢房,大多囚犯已经睡下,偶尔传来含糊不清的梦呓,更显得静谧,廊上只有她和狱吏两个。前后就走出了大牢,虽然是被提审,虽然是在夜里。善宝仍然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抬头望夜空,繁星点点,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暗暗发誓,自己不仅仅要活着。还要活得更好。
跟着那狱吏走了一阵,突然发现不像是往前面的大堂去的。越走越偏僻,越走越黑暗,能见的地方也就是那狱吏提着纱灯的周围,吃一堑长一智,善宝警觉的问:“秋大人在哪儿?”
狱吏回头看看她,带着几分怒气道:“问那么多作何,快走!”
善宝不再多言,啪嗒啪嗒的加重了脚步,走着走着,她就开始原地踏步,啪嗒啪嗒,狱吏以为她在跟着,走了一会子感觉有些不对,回头看,哪有善宝的踪影,大惊,转身来找,就发现夜色中有一条黑影飕飕的跑向衙署大门,狱吏撒腿便追。
善宝那里已经听见后面的脚步声,更加拼命的跑,眼看跑到衙署大门时,偏巧有顶轿子吱嘎吱嘎的抬了过来,轿子住轿子喊:“救命!”
衙役高声喝道:“刁民,敢冲撞知县大人!”
轿子里的秋煜已经听出是善宝的声音,一把掀开轿帘子,果然是善宝,遂命轿夫落轿,然后问善宝:“你这是?”
善宝嗖的钻入轿子,速度之快让秋煜咋舌,进了轿子歪倒在秋煜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如释重负道:“没事了。”
她能从大牢出来,这本身就有问题,秋煜放下帘子命轿夫起轿,然后一直到了后面的书房才停了下来,与善宝两个前后下了轿子,又同时进了书房,关上门回头问善宝:“究竟怎么回事?”
善宝就把今晚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