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夫人左右端量自己,淡妆似有似无,符合她的性情,抬手捋了捋珠钗上摇来摇去的珍珠,莞尔道:“皇上驻跸衙署,各处都是羽林军,我去见个牢头着实不便,回头被相公得知,该怎么解释呢。”
蝶舞道:“这倒是,听闻那善小娘今番入狱就是因为她与祖二少不清不楚。”
秋夫人假意嘘了声:“莫背后议论人,更不能妄言皇亲贵胄之事。”
蝶舞吐了下舌头,忘记祖公略如今的身份,却有疑惑:“雷公镇有个传言,说祖二少是皇上遗留在民间的亲骨肉,奴婢看怕是真的,不然这才短短几日,先是封了镇北候,接着更是一跃而封了王。”
秋夫人将身子扭过去,用手指戳了下蝶舞的脑门:“说了不准妄言皇亲贵胄,多早晚能改了你这多嘴的毛病。”
蝶舞捂住嘴巴,便不再言语。
拾掇齐整之后,秋夫人便坐了马车往西山青云阁而来,一路上看见很多富贵人家的女眷车辆,想今日指不定多热闹,不过她很是不屑雷公镇这些夫人小姐们,即便身上贴满了金叶子,也无几人懂诗文会书画,小地方,而自己可是出生朱门,长在京师,怎能与这些女子同日而语。
到了西山,看山下停了很多马车,女眷们陆陆续续的拾阶而上往青云阁去。
几百级石阶,这些养尊处优的女眷们累得娇喘吁吁,秋夫人更是几乎由蝶舞和另外两个丫头拖上去的。
上到顶部的青云阁,心就豁然开朗,从此处可以俯瞰雷公镇,凉风习习,流岚绕绕,阁的四周生长着成片的瓦松,阁内已经挤满了花枝招展的女眷,生张熟魏,交谈甚欢。
秋夫人一壁同各位女眷招呼着一壁在找文婉仪,发现文婉仪正依着粗大的柱子看光景,她便走了过去,正想开口,却见面前横出一个人,挡住了她的视线,心头也顿时生出一股压抑感,主要是这人体积庞大,仔细看想起,这位曾经随着善小娘往衙署参加过赏花会,后来她打听过,此人名叫李青昭,是善小娘的表姐。
“秋夫人,别来无恙。”
李青昭主动向她打招呼,一脸肥肉摇摇欲坠。
秋夫人很是奇怪,她表妹身陷囹圄,她却来参加夏凉节,也难怪,心宽体胖,瞧李青昭的体态便知她是怎样性情的一个人了。
秋夫人礼貌的回过去:“李姑娘也还好罢。”
李青昭道:“不好,我表妹进了大牢,我这心里难过呢。”
秋夫人心里讥笑,你难过还来游玩,嘴上却道:“有什么办法呢,祖家大奶奶是刺王杀驾那些罪人的同谋,这次怕是要砍头了。”
李青昭长叹一声,靠近秋夫人,拍拍她的肩膀道:“我想请您帮我做件事。”
秋夫人隐隐嗅到一股香气,都不问什么便拒绝:“我乃一介女流,实在帮不了姑娘你。”
李青昭掏出条绢丝帕子道:“瞧您这一头的汗。”说着将帕子按在秋夫人面颊。
秋夫人厌恶的推她,忽觉头微微有些晕,窃以为是此处太高自己有些恐惧,而见文婉仪同个女眷往青云阁外的小亭走去,既然文婉仪在,等下再见不迟,而她怕一旦自己晕眩让人见笑,便道:“蝶舞,扶我下去。”
蝶舞连同两个丫头,拖着秋夫人好歹捱到山脚,李青昭也跟了上来,帕子一挥,蝶舞和那两个丫头一会子就头晕目眩,李青昭就接过秋夫人,看蝶舞和两个丫头纷纷倒地,便将秋夫人拖到自己的马车旁,然后塞进车内,她也上了车辕子,打马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