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喜之后,善宝陷入无边的失落,对于祖公略的话她是不抱太大希望的,假如皇上真肯顾念她与祖公略的关系,至少同为祖家人,皇上当初就不会要砍她的脑袋。
当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一段时日过后,祖公略得到皇上的回应,赐婚必须接受,善宝仍旧是祖家大奶奶。
善宝听说祖公略为此第一次砸碎了房里的家什,然后拉出他的宝马追风,连夜往京城去了。
善宝听了,很是替他担心,毕竟你功夫再厉害,你斗不过皇上,君要臣死臣必须死,何况只是赐婚而已,这事要是换做别人指不定多高兴呢。
廊外的梧桐树掉了片叶子,善宝俯身拾起,一叶知秋,天说凉就凉了,她摩挲着落叶上的脉络,却难以抚平自己的心事。
锦瑟走了来,拿着件披风给她裹紧,西风一起,天干物燥,唯有善宝一双眼睛仍如春水。
“小姐,回房吧,老风口立了许久,回头着了凉可怎生是好。”
锦瑟对善宝的担心日复一日加剧,不为别个,当然是善宝与祖公略的感情,倘或祖公略不得不接受皇上的赐婚而娶了勾戈公主,善宝,不死也活不好,为此,锦瑟偷偷修书给善喜与赫氏,希望老爷夫人能赶来,至少在最艰难的时候父母陪着,善宝会安慰些。
主仆两个并行往房里走,听背后有人唤善宝:“小娘等等。”
一回头,见是容高云,还有容高云的大丫鬟冷秋。
善宝定定站了,此时阳光正好洒了她周身,哑金色的披风半掩着里面金线混着孔雀羽的妆花缎襦裙,由阳光映射,整个人颇有些金碧辉煌的感觉。
容高云不自觉的垂眸看看她的穿戴,湖蓝的上襦,白色的下裙,虽然靓丽,但放在这个节气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也不大气,她心里短时矮了一截,见善宝屈膝一福。
“容小姐找我有事?”
善宝伸手虚扶了下,无意瞥见冷秋手中拿着个黑漆描金的妆奁,心里纳闷。
容高云直起了身子,莞尔道:“小娘何不直接叫我高云呢,我可是听见小娘你直接唤五少爷为公卿的,同是祖家人,小娘这样叫我显得好不生分。”
善宝心道,我纵使叫你云,难不成就说明我喜欢你了,总归是个称呼,何妨卖她个高兴,走近容高云作势要拍她面颊的样子:“瞧瞧这一张利嘴,我倒是里外不是人了,非是我偏心,毕竟你与公卿没有成亲呢,我若是直接唤你的名字,恐你觉着我轻慢。”
容高云似乎很享受善宝与她玩笑,拿过冷秋手中的妆奁打开,里面是红的绿的耀眼的珠宝,递在善宝眼下道:“小娘看看可否喜欢,这些都是家父往暹罗和骠国往来贩货时购得,虽然不值什么银子,但我朝还是不多见的,物以稀为贵,请小娘收着,没事赏玩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