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姨娘把她上下打量,确定她是个说话不经脑子做事信马由缰的蠢货,想从她口中得知些善宝和秋煜方面的事,于是道:“今儿晌午没吃饱罢,家有丧事,不能吃肉吃酒,姑娘多担待着,但姑娘毕竟是客,可以不拘太多,这样罢,姑娘若是没吃饱,我房里有碗蒸肉。”
李青昭见肉就像西门庆见了潘金莲,立即道:“好啊。”
方才还一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架势,此时却乐颠颠的跟着人家走了,到了潘姨娘房里,不止有肉,还有酒,潘姨娘让丫头将酒菜摆上炕桌,然后与李青昭相对而坐,执起注子里的白瓷酒壶给李青昭斟满一盅,还道:“十月获稻,为此春酒,我这酒去年冬上酿成,一直存着,现在吃最够味。”
李青昭喜滋滋的双手接了,急不可耐的呷了口,点头:“嗯,好酒。”
继而抓了筷子夹肉吃,又点头:“好肉。”
又肉吃有酒吃,人生便是到了极乐,她甩开腮帮子边吃肉边吃酒,忙活一阵,开始打嗝,才得了机会感谢番潘姨娘。
潘姨娘只是殷勤劝酒,见李青昭目光逐渐迷离,说话也大了舌头,晓得她醉了,机会难得,继续给她斟酒,一壁随意的问:“你们大当家的,可吃得好睡得好?”
李青昭似乎没时间搭理她,吞了口肉,含糊道:“还好。”
潘姨娘眼珠咕噜噜乱转:“此时大当家在作何呢,你说她也真是,我家老爷即便是吃了祖家卖的棒槌而死,若她与我家少爷好言好语,我家少爷可是个豁达之人,不会计较的,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她偏要处心积虑的对付我们,现在是不是又在到处找凭据?”
李青昭打了个饱嗝,喷出一股酒气,熏得潘姨娘差点呕吐,忍着,听她神秘兮兮道:“不用找了,我表妹已经有凭据,只是没到秋大人升堂问案,她不会拿出来。”
潘姨娘使劲扯了下手中的帕子,皱着眉琢磨李青昭的话是否可信,见她醉得不成样子,应该不会撒谎,且这种只知道吃喝的女人,哪里会长脑子,于是继续旁敲侧击:“我偏不信呢,我家老爷就是服食棒槌而亡的,你们大当家却说有凭据,诓人的罢。”
李青昭懒懒的闭上眼睛,又按了按腹部,像是再也吃不下了,慢条斯理道:“我也这么劝她的,你说哪个女人能害自己男人呢,况且你这日子过得多好,吃香喝辣的,她偏说是你害得樊老爷,还说你给樊老爷服食的哪是什么棒槌,分明是砒霜。”
潘姨娘闻言色变,手下太过用力,竟硬生生扯碎了帕子,自知失态,连忙调整,见李青昭醉眼乜斜,似乎没发现什么,潘姨娘努力自持,笑得极其不自然:“你们大当家的怎么就与我过不去呢,说我用砒霜害死我家老爷,无凭无据,冤枉好人。”
李青昭慢慢下了炕,一摇三晃,走到门口回头小声道:“你这酒好,明个还有吗?”
潘姨娘还以为她能够透露什么,却是为了这个,心里厌恶,表面装着非常热情:“有的有的,李姑娘明儿再来,我一个人在家也着实闷得慌。”
李青昭嘻哈笑着,迈出门槛,一把给潘姨娘抓住衣裳:“你们大当家的,真有凭据?”
李青昭不耐烦的打掉她的手:“说了有就是有,且我表妹还说今晚三更天时,趁你睡觉没有防备,过来搜你这里,说能搜出砒霜来。”
潘姨娘脸上闪现出一丝得意的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