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对杨泽而言,最为头疼的,便是身份问题。
一方面他目前当然不便亮出真实身份,是以借用常陆国过去这名大修行者的身份行事,自然方便太多。借此拔除大日宗也有了由头,更可以蛊惑东正教门视听,令他们摸不着头脑
。另一方面,则可以避免东正教门将怒火带到祁山郡。避开许多人遭到牵连。
而问题也在于这个身份。
“骑兽尊者”魂淡是数十年前常陆国境内闻名遐迩的大修行者,常陆国上上下下无人不闻其名,甚至现在还犹有余威,在市井朝堂仍然为人津津乐道。这些年并不是说常陆国没有更多的修行者出世,而是这些出世的修者,在名声上,已经达不到魂淡当年的高度。
可想而知,单枪匹马向东正教门宗主教印光挑战。此事当得上惊世骇俗,虽败犹荣,后人或许能堪比他的修为,但不定有如此这般的勇者之气。百年以后,常陆国王朝若仍然尚存,说不定这骑兽尊者魂淡,被树碑立传封为英雄也极有可能。
尽管杨泽的年轻可以用修得《回光返照大法》来解释,但若十几年前见过魂淡长相的人再度看到他,保管立即露陷。那么之前的一切伪装,都打了水漂。而若是这个大日宗的宗主尤利曾见过他,那么他之前所想便再不凑效。
但如今已经势成水火,骑虎难下。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以他以战养战,在挑战中提升修行的心态,杨泽也只有硬着头皮闯过去。
在整个王公巷的狗吠声四面传来,王宫的防备机制传来异样修行者气息出现的预警,街道巷中的那些禁军调动的紧凑脚步声响,杨泽再不犹豫,迈步朝大日宗门院跨了进去。
......
全王城的人都知道,大日宗的殿门是整个王城之中,除去王庭之外,最令旁人忌讳的地方。那些王公巷的各路权贵,眼线无时无刻不盯着这个大门。对这片特殊的地区,带着某种又怕又敬的敬畏之心。
对能够进入其中的权贵,一方面带着羡慕嫉妒恨,另一方面则是深深忌惮的矛盾心态。
常陆国对大日宗是仰仗而又惧怕。大日宗的出现,几乎令常陆国成为地区性质的强国,周边宵小顿时压制,不敢再起风浪。而所惧怕则是担心大日宗逐渐将王权变为傀儡,到那个时候,便可能面临一场王权和教门撕破脸皮的对抗,嗅觉敏锐的人已经闻到了腥风血雨在平静中的酝酿的味道。
而如今,人们见到的是一个青年,站在那宛如一座山般沉重压在王城土地上的大日宗门匾面前,跨了进去。这一步的跨入,对那个青年而言,只是人生路上的一小步。但是对常陆国而言,却拉开了翻天覆地的一大步。
大日宗在这片土地上拥有圣灵庇护的骄傲,这种骄傲表现在高达十几米的宗门洞开,无一人防备,但那洞开的宗门,便像是通往炼狱的大门一般,只会让周围的人带着深刻的恐惧敬畏远避,而绝不敢擅自闯入。
所以这个擅自闯入的青年,绝对是第一人。
大日宗没有守门人,但并不代表者没有防卫。宗门入门的两边是两块田地,但种下的不是任何郁郁葱葱的植被,赏心悦目的花草。而是各式各样的兵器,这些兵器散落期间,宛如一个嗜好兵器的狂人的珍藏。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以很杂乱但是却有某种冷兵器独特美感的伫立于田地之中,那些器械极为精致,看上去无比平静,但这种死寂般的平静之间,却仿佛有某种冥冥间的生气。仿佛这些兵器,都在静静的注视着胆敢不经任何允许通报走入宗门的人来。
踏出十步。已经越过了警戒线。终于土地里有些兵器警告的尖鸣起来。然后便像是离弦
的箭一般,只留下了破土裂空的声音,几乎不见其影。
左右两侧传来尖锐破空声音的时候,杨泽终于动了,手拍下纳袋,古濯在手,劈中从左侧出现的两剑一斧!
乒啷啷!四溅的火花中,锐气大泄的飞剑飞斧不甘的劈落在地。杨泽身子晃了晃,收手,然后抬剑劈向后方空间飞至的一锤一叉!
锤叉被劈开噗噗!深陷入土地之中,颤动两下,就此停歇。
他走入宗门,然后防御阵法发动,只是左右挥了两剑,便劈开阵法第一波的攻击。将那些宛如灌注了勇者之魂的兵器以更强悍的力量和气魄压制在地。在旁人看来,已经足够吓掉下巴了。
但实际杨泽持剑的手已经震麻,暗暗吃惊。
识海中已经传来元神老头的微笑,“《聚灵万兵解甲阵》,这大日宗当真很有钱啊,这种阵法根基埋在土地之下,本身就有可防备外力打击的条件,在土地之下刻出相应符文,用来御使兵器进行攻击,堪比大批存意境剑师的集体攻击,有这样的防守阵法,那比驻守在这里一个军队还要有效。不过这万兵解甲阵可是相当耗费资源啊,光是这些兵器都是入品阶的灵器,而施展一次这种阵法,需要的就是大量品次不低的晶核做后盾。加上灵器的损耗,发动一次,其消耗恐怕就在百万金镑。那已经足够买下一个村镇,武装一支军队了!”
说着元神老头又轻笑一声,“小子,考验你的第一步到了,如果过不了这阵法,遑论充高手挑战人家宗主...还是打道回府,找个地方再历练一段时间再说吧!”
......
常陆国的王庭之内,一场王宴正在进行,但是此时的大宴厅,气氛却异常凝重。
禁军紧急调动,长街戒严,异样修行者闯入大日宗,王国的强大武力机构,聚纳官方修行者的阁武院全数戒备。这样的消息接踵而至,这些国君宴席上的王公贵族,又怎么能强装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