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称为“秃驴”的老僧,依旧入定,依旧数着念珠,对外间的这些谩骂侮辱哄笑带着血的攻击,充耳不闻。
正是这种霸气的神道斋,才给予此番八大家族,一种无形的信心和凭依。使得他们似乎根本不担心那丢失的六块八尺琼天玉,无法寻找回来。
而同时八大家族的家主也知道,雷东来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自若的举办这个赏花威会,邀请他们八大家参加这个威会。这本身就是表明一种态度。在这鹿岛国的范围之中,唯他不败无敌。任何胆敢入侵的跳梁小丑,都将被雷霆之怒击碎!
是以毛利家的家主毛利谨,才强忍着丧子之痛,指甲都掐入了掌心肉里,“雷斋主,定要为我毛利家讨个公道!”
北条家的人立即从旁道,“毛利兄,尽可放心,对方做的太过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好运到头了。尽管最近我八大家的联合追兵失去了他们的消息,但是神道斋一怒,可是非同小可!我就准备迎接琼天玉安然无恙返回了!”
本多家依然有些愤愤然道,“这三个人,必要让将其千刀万剐,否则难以平我心中之愤,为了拦截他们,我折损了数位家臣,可恶啊……”
“神道斋一直以来都被挑战,但从来就没有被撼动过。看来这三个人,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此时在众人的眼底,那挑战鹿岛国权威的三个人,已经和死人无异。
雷东来于此伸出手来,制止了下方的哄笑之声。
会客峰之上,立即静雅无声。
雷东来的声音,清晰而浑厚的响起,即便是最远处落座的客人,也听得犹如耳边响起。
“诸位,稍安勿躁,今趟我神道斋举办此赏樱威会,在场诸位,实则沾了一人之光。半藏大师做客我神道斋,自然是一等贵宾,素闻半藏大师佛法无边,禅理浩瀚。今日威会,东来斗胆,便是要请半藏大师与我鹿岛诸众谈玄论道。我等静听大师佛理而讲道,岂不是一场涤心之威会!”
半藏懒懒睁眼,目光微了的看向对面的雷东来!淡淡一笑,“即是斗胆,请恕老僧不奉陪了。”
下方无数人等,立即脸sè大变。
此番神道斋威会在即。半藏却公然忤逆,无疑是反手给了神道斋一个耳光。
雷东来眸子有些y沉,道,“大师此言差矣,佛禅乃无国界,无尊卑,无贫贱,无敌我之分。若大师以一己之si,藏佛法垂音至理而不宣。岂非着了心相,此非大道矣。”
“佛法禅理的确无国界,无尊卑,无贫贱,无敌我之别。但却分小造化法和大造化法。分慧根辨人而传。若是蝇营芶具,杀业甚深之辈,小造化法则可劝人向善,归心礼佛,如暮鼓晨钟,透入人心。而大造化法,则非明根善悟之人,非灵根慧觉之人不传。否则便等于对牛弹琴,望石沐道。”
气氛寂静得可怕。
雷东来摇头一笑,“大师莫不是认为我们都非具备慧根之人?不过我知若是大道通天,就是山石闻道亦可得道。走兽闻道也可沐光飞升。就算我等资质驽钝,大师若佛法精深,也可以令顽石点头半藏大师不肯传以佛法,莫不是不得这大造化法?佛法不精呢?”
半藏大师闭目垂眉,轻礼佛珠,“请斋主恕老衲无礼,并非在场诸位没有慧根,而是大家若要闻法,只需找几位鹿岛岩僧讲小造化法就行了。这等小事,又何必让老衲代劳呢。”
会客峰之上,此时顿时一片哄然。
有人冷冷一笑,“这秃驴当真是嫌命太长了,居然变着法骂咱们是杀业甚深,蝇营荀且之辈!”
“大晔名僧半藏,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你人既然在我们神道斋这里,被轾梏一身修为,你又如何敢这般嚣张?恐怕你那炭炭可危的大晔国,只怕也保不住你吧!”
半藏一席话毕,随即闭目数珠,任由得此番神道斋之上人人恼怒,他也再不发一语。
“即是这样说来大师当真不为我布道讲经?”雷东来y沉的盯着面前的半藏。
半藏兀自闭目闭口。
雷东来目光,突然凌厉许多,“就是我亲自要求你,你也不肯?那么我,便要你开。!”
随即他伸出一根指头,隔空戳向半藏。
半藏的双目,突然睁开。
他面前的空间,似乎正随着雷东来这一指,开始塌陷下去。
半藏数着念珠的手,陡然一滞!
这种情况僵持了片刻。但也仅仅是片刻!
空间的塌陷持续下去,然后就那样袭入半藏大师的口中。然后在他口中,释放开来!
唔!地一声。
鲜血从半藏的角边,四溢而出。
“你不肯说话,那么我,可以如你所愿,再也说不了话,讲不得法!”
雷东来手指收回,又闪电般弹出,隔空再指,空间再度凹陷。
这一刻。有三个人,步行着上了山。
没有随从坐骑,不似看客,不似宾客,甚至没有任何可供出示的请帖。
这一刻。雷东来停下了指头,望向了山道的那处。
某种只属于大修行者之间的警兆感应,鸣钟一般令雷东来识海剧震。
而之所以雷东来会识海剧震,会有大修行者到来的警兆感应……
是宋臻想要他有所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