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龙椅上的人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只见他盯着底下众人瞧了好一会儿,又咳了两声,这才缓缓开口:“其他人要参奏的也是这件案子?”语气不辨喜怒。
“皇上,臣要参太子殿下,插手科举考试,纵容手下官员徇私舞弊,调换考生试卷!”另一个年轻些的御史站了出来,一字一顿地说道。
“胡言乱语!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岂会同这些事情有关!你莫要在这大殿上信口雌黄!”身为吏部尚书的程义淼立刻站出来驳斥道。
那御史是慎王一派的人,有慎王在背后支持,自然不怕程义淼的恐吓,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继续向皇上道:“皇上,臣并非是信口开河,而是握有铁证!”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本厚厚的折子呈给万福,再由万福转交给皇上。
“皇上,据臣所知,丰子翌是于七月十七日来到金陵,而就在七月二十三日晚,丰子翌所暂住的居所突然失火,紧接着他又被人追杀,险些命丧黄泉!”
程义淼冷笑一声,讥讽道:“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可这又与太子殿下有什么相干?难不成随便一个什么书生遭遇不测都要怪罪到殿下头上吗?”
“程大人说的是,仅凭这些自然无法证实丰子翌一案与太子有关,但就在丰子翌遭遇刺杀的第三日,国子监祭酒孟长洲孟大人就去了丰子翌暂住的客栈探病,巧的是,他前脚刚进客栈,后脚就又有一批身手不凡的刺客潜入客栈意图杀人灭口。”
“若非慎王的人及时赶到,只怕那位丰学子已然是个死人了!”
那御史寸步不让地看着程义淼,质问道:“满朝皆知,孟祭酒是东宫太子太傅,他的行为,总能代表太子殿下了吧?”
“皇上,既然柳大人这么说了,微臣少不得要替自己分辩两句。”孟长洲不慌不忙地站了出来,道:“算起来,臣与那丰子翌也算是颇有几分渊源,四年前他来金陵赴考,臣曾助他解决了一些麻烦,臣与他也因此而结识,很有几分忘年交的意思。”
“诚如方才秦大人所言,丰子翌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臣才会在听闻他受伤后立刻前去客栈探望,至于柳大人所说的刺客,臣当时就在现场,那些刺客皆是黑衣蒙面,试问柳大人是如何肯定他们就是东宫的人呢?”
柳御史的话被他挡了回去,也不生气,面上依旧沉着冷静,道:“好,那咱们就暂且抛开那天的事不提,且说说现在大家都关注的科举舞弊一事。”
“自程大人担任科举主考官以来,这三次科举的殿试前三甲都拜在了东宫门下,这一点,我想在场的诸位同僚应该都知道。”
“当然,臣说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要说太子的不是,太子殿下贤能,有能之士愿意投靠这并不奇怪,但依照本朝规矩,凡是历经殿试选拔出来的进士皆称为天子门生,但这些人放着好好的天子门生不做,偏偏拜在了东宫门下,这怕是不得不令人多想啊!”
燕西楼躲在最后一排听得津津有味,啧啧啧,柳御史这话说得妙,轻飘飘几句话,就把“越俎代庖”这么一顶帽子扣在了东宫头上!
东宫的人今日若是不能把这个事好好解释清楚,只怕就要惹得圣心不悦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