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白铭文脸色阴沉的进了玉笙院,白莲看到他的时候,神色自然的喊了声爹爹。
白铭文脸色比在白老夫人那里还要难看,白莲在心里鄙视了一番,转身去拉着小十玩。
白莲一回来就将事情告诉了卫氏,也省得白铭文发邪火的时候卫氏什么都不知道。
卫氏原本就待见他,这时候看到他瞪白莲,更是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讲。
下人们正在摆晚膳,看到白铭文进来了,又添了一副碗筷,白铭文见没人理自己,也知道怎么去开口教训白莲,刚在宁寿堂被白老夫人教训了一通,如今一肚子气,看到白莲没事人一样,更是来气。
吃饭的时候,白莲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吃什么都吃的十分欢快,白铭文反倒没了胃口。
把筷子重重的往下一放,看着白莲,语气不善的问道:
“小小年纪不学好,族学也不去,于师傅那里也是时去时不去,你就是这么由着她乱来的吗?”
最后一句话是问卫氏的,卫氏听了后放下了筷子,皱着眉。就知道他心里憋着气找事,连饭都不让人吃好。
卫氏还没有说话,白莲就脆声说道:
“爹爹,族学如今有外人在,女儿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在那儿听夫子授课,如今陆家公子跟我们白家的女儿在一起授课,这如果传出去,得到的可不是赞誉,女儿不能阻止,也只能不再去族学了。”
白莲一早就想好了,谁质问她不去族学。她便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陆煜身上。
白铭文倒没想到白莲能哇啦哇啦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微愣之后,又是沉着脸说:
“陆家跟我们家是通家之好,煜哥儿也是你的表弟,为何蓉儿她们去得,你就去不得?”
白蓉也在一边,因为白铭文脸色不好。她一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时候听白铭文训斥白莲,又拿自己比较,心中不由得窃喜。
白莲不见慌乱与惧怕。平静且缓慢的说:
“爹爹,男女七岁不同席,原来都是我们白家的亲兄弟姐妹,如今陆家公子在。陆家跟白家再好,就算亲如姐弟兄妹。也终究隔了个表字,旁人女儿管不着,但自己终归是要守着礼节。”
白莲的这样一番话,将白铭文堵得哑口无言。白蓉的脸色也不好看,照着白莲这样说,那自己规规矩矩的去族学。还成了不守礼了。
白铭文原来只觉得白莲乖巧,今天也着实看着她气闷。想训斥她一下,让她以后不要总盯着芳华苑。倒也没想到白莲这样的伶牙俐齿,自己也才说了几句,她巴拉巴拉的说那么多,言语之间还含沙射影的说自己不懂礼数。
白铭文心里的火气不但没消,反而更盛。
“你看看你,年纪小小,不好好学规矩,为父说一句,你能回十句,福全不过遵我的意思,不许你进去,你竟告到你祖母那里,连累福家的所有人。你母亲难道没教过你。一个大家闺秀该有什么样子?”
“父亲。”白莲的声音有些拔高,突然收起了之前温和的神色,而是一副十分郑重的神色看着白铭文,白铭文只听着白莲这句父亲十分不顺耳,不如以前的爹爹亲近,却也不知道突然之间,白莲就这样称呼自己,接着又听白莲说道:
“女儿认为,所谓的大家闺秀并不是一味的守着礼,不辨黑白,不明是非,有错认,无错忍,爹爹训斥女儿不去族学,女儿不是在为自己辩解,而是真心认为与陆家公子同处一室是为不妥,爹爹若觉得女儿说错了,觉得女儿有失大家闺秀的身份,只管惩罚女儿,与我母亲有何关系?母亲生儿育女,教养弟弟妹妹们,将父亲的后宅打理的一片祥和,若不是有人心生鬼胎,又怎么会连累父亲被祖母训斥,这难道也是母亲教的吗?”
白莲在听到白铭文说卫氏没有教养好自己的时候,心中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无非就是因为祖母训斥了他,罚了他和含玉身边的人,他就在这里大做文章,还指桑骂槐的说自己没教养,白莲岂是那么好惹的,就算是白铭文也不行。她一句不让的顶了回去,却也没有任何的不恭敬。
这番话就是拿到白老夫人面前,白莲占着理字,谁也说不出什么。
前世的时候,昭仁帝都怕她较真的样子,如今白莲脸上肃穆,双唇紧抿,前世那种尊贵的气派一览无遗。
白铭文心中突突的跳了两下,不明白白莲一个小丫头,哪里来的这通身的气派,给人以压迫感,把自己震慑住了。她口中喊着父亲,却全然没有任何拿自己当父亲的神色,让白铭文生出一种她才是老子的错觉。
随后白铭文醒过神儿来,面色有些泛红,心中也是恼怒,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转向卫氏说道:
“这就是你教养的好女儿,倒训斥起自己的爹爹来了!”
卫氏早在听到白铭文说自己没教好白莲时,就已经恼了。只是白莲说的急,卫氏没了说话的机会,这时候白铭文又对着自己说这样的话,卫氏也是没有客气:
“我教养的女儿明是非,变黑白,怎么就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了?难道老爷心中的大家闺秀就应该是任由下人欺凌了不敢说话,无错被训斥了也吞声忍了,这样便是老爷心里的大家闺秀?”
先是被白莲顶撞,再有是被卫氏质问,白铭文觉得,自己所有的脸面都丢在了她们母女面前了。
原本被白莲弄得下不来台,指着卫氏从中劝和几句,倒没想到她火上浇油,跟白莲同气连枝的数落起了自己。
白铭文气的站起身来,拂袖而去,临去前还怒声道:
“简直不可理喻。”
白铭文走了后,这顿饭自然就吃不下去了,小十年龄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左看看又看看,撇着嘴就要哭。
奶娘看到了,连忙抱着他去了一旁轻哄着。
白蓉见气氛成了这样,拉了拉白荷,只说吃完了饭,起身告辞了。
白莲看着卫氏,不由得有些心疼。
看透是一回事,但是一辈子就这样跟一个不明是非的人绑在一起,白莲也觉得憋屈了。
原来自己指望白铭文能改,看来是自己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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