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这种他曾经早已熟悉却又忽略的清幽气息令他怔住,可是,当他感觉到身旁根本没有自己想要看的人时,才发觉,地上安静的躺着两片残破的梅花花瓣,原来,她不曾来
他已经想念她到了如此了境地了么?将手掌中的梅花花瓣紧握在掌心,可是却依旧疲惫的没有力气,他怒了一天,也恼了一天,可是到了这冰凉的夜晚中,竟是像还着她,她的气息似乎就在自己左右,可是,他的怀中却那般空凉。
累了,他起身,想要休息,可是在看到那枚孤零零的枕头时,却是胸口沉闷,他闭上眼,将自己疲惫的身子仍在床上,可是,一柱香后,他却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龙涎香中加了安神香,是他一直用的助眠香,因为自母妃去世后,他便没有再能睡一夜安稳的觉,可是这一夜,他却不是为了母妃,不是因为那个心头打不开的结,而是一闭上眼,就会想到那个女人。
夜,深沉得令人觉得寂寞,他疲惫万分的从床上起身,他真的沦陷了么?为什么一个女人在他怀中才短短数日,更可以说是每一个夜晚才会相拥人,怎么会影响他如此之深?怎么会让他思念得心痛,让他不能自己的想去见她,去抱她?
,可是,却在回神时,已经去了‘凝雪宫’,已经将那自己所渴望的身子抱在了怀中,并且深深嗅着他思念得心痛的冷香,且还带着疲惫的吻她:“这么晚了还没睡?”
然后,在她没有回答之时,他竟想着,她是否跟他一样无法入眠,她站在窗前是否是在等他前来共寝。仿佛,只要看到她,他所有的愤怒都烟消云散,剩下的,除着想抱着她,还是想抱着她
她的身子,因他的突然出现与拥抱着略带僵硬,而他,却环着她的腰身更为亲密让他的胸膛与她的后背贴合,而后闭双眸,疲惫的相拥着她入眠。
“皇上,夜深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慌乱却又震惊的感觉,而他,却只能在朦胧中轻恩一声,而后带着几分沙哑道:“爱妃还没回答朕的问题。”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在看到她,拥住她的时候,就连猜忌都没有了,他今日明明要发狂,可是她身上的香味与轻柔的声音却将他的一切都抚平了。让他只想好好的抱着她,甚至一辈子都如此抱着。
“臣妾给皇上宽衣”,她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而他,却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计较,于是,便搂着她走到床边,在沾枕之时,放心的沉睡。
沉迷与清醒,似乎永远相冲突,在他疲倦得没有办法拒绝时,他沉沦了,可是在他意识清醒时,他却对自己昨夜的低头恼然不已。
他曾无数次的想过,假使一日,他在她未爱上自己之前,却把持不住,将心交给了她,会是如何光景。只是那时,他只是以为,只要她在他身边,就算她不爱自己,甚至解不了他的诅咒,但是这红尘短暂的数十载,也应当会与他共修百年。可是,今日,他却没有一丝把握。
四更天时,他醒了,在看到她娇柔的身子依偎在自己的怀中沉睡时,他的心掉进了湖底,被一层寒冰封住。他当真已经迷恋她到了这种地步,有生以来的太多第一次,都是她所给予自己,第一次体会何为云雨欢愉的至极,第一次安稳入眠,一夜无梦,更是第一次尝到何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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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传来一阵轻微的簌簌声,他知道,她醒了,可是却没有多余的勇气再去看她一眼,于是只能沙哑道:“爱妃为什么不继续睡?”,爱妃,他自己冷笑了一声,她是他货真价实的爱妃。
她抿着唇,并不言语,却是静静的掀开棉被,站在他身侧。她就是这样,像是哪怕要陪着你一同站在这冰冷的寒风中,让他们二人一同痛苦,都不愿意上前安慰一句,甚至对他说,保重身体,这样的女人,连虚情假意都不愿施舍给他的女人,他为什么还要为她如此?
五更天,他缓缓的动了动已经冰冷的身子,回首望了一眼她那双淡漠得令他心口发痛的清澈眸光,原本堵闷的心口,更为不畅快。为什么她可以那样看三弟,可是对他却形同冰玉?难道他当真不如三弟么?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像伤害她的冷声道:“朕昨夜本该在贤妃寝宫过夜!”
她的面色微怔,而后眸光竟带着几分慌乱的望着他,纤细白皙的素手微微握成拳头,神色竟是那般楚楚可怜,这就是她对他露出的神色。除了担心他要害她,设计她之外似乎没有一丝感情。他知道了,他知道她一定以为他这么说,是为了让别的女人来欺负她,来对付她,她怎么可以如此糟蹋他的心。|从来都不曾想过,从注意她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掉进了无底的深渊里,越挣扎,就会陷得越深...
他从来都不曾在听到何人消息时,把持不住自己的脾气,失了冷静自制,或许,在没有认识她之前,他都从来不知晓,自己竟然也会与常人一般因为所谓的嫉妒与恨意而做出连自己都觉得荒唐的事,似乎,在她跨入宫门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在无声中变化了,而他,也踏进了宿命安排的轮回中....
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为什么在他为了她,已经决定要将上官婉儿这枚棋子舍去时,她就却又拖着病体前往‘坤宁宫’为上官婉儿求情....
‘坤宁宫’中,太后因疼爱萧童,而气恼的下了命令,要将贤妃打入冷宫,以平后宫风波,他知道,太后之所以会如此关爱萧童,并非因为萧童是京城第一才女,更不是萧童懂礼,而是因为他,因为太后以为,他喜欢萧童,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偏心的举动,毕竟他曾为了得到萧童而在新婚之夜求见太后,且要太后陪他演了这么一出戏....
他看着太后气愤恼然的模样,在心头将萧童与之上官婉儿的利益在自己的心头权衡了一下,明显的,是萧童重得很多,尚且不说他对她的那些朦胧的情感与依赖,就以萧童可治疗他十多年来的心疾,她就比上官婉儿所带来的那本‘嫁衣神功’重要太多....
于是,他默许太后的命令,且让秦安下诏,将上官氏这个名字从此划掉,让她这个人消失在深宫之中,上官婉儿或许曾经是一个与世无争,只知道迷恋他的女子,但这四年多来的深宫争斗,她早已经蜕变得将一切潜藏在华丽的服饰下,否则以欧阳红玉的淡定聪慧,二人相争多年,又能会都无法伤及对方丝毫?
秦安接了旨意,虽然有些诧异,但似也能明了他的用心,但是他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就在他打算暗运隐卫将上官一族全部打压之时,她竟拖着病体匆匆赶来了‘坤宁宫’,为那个他已经决定为她而放弃的棋子向太后与他求情....
她的身子极弱,虽然刻意施了脂粉,改了平日里淡素的装扮,在发髻上插了金簪玉器,但是那娇弱的走姿与微喘的气息轻易的就可以感觉得出来,她款款走向他,向太后与他福身,太后疼惜的握着她的手耳语两句,而她在话落之时,竟又咳嗽起来....
他一直都相信自己的推断,砒霜之事极有可能是她自己所为,意在嫁祸贤妃,可是此刻,她将自己的身子糟蹋至此,可是今日又为何来此?想到此处,他不免生疑,但却又心疼的走上前,握住她纤细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轻柔道:“爱妃病了,就该在‘凝雪宫’休息,怎么跑到这来了?”
而她,却是压抑着身体的虚弱与不适,竟是没有了往日的冷淡与傲然,却多了几分娇媚与柔软,她伸手回握他的手,如同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一般,却是虚弱的道:“臣妾听说婉儿姐姐被关押了,因而特来向太后跟皇上求个情....”
他怔住,剑眉顿时紧拧,眸中带了几分冷意,以她的性子,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更不是一个在落井下石之后,却又去拉一把的人,以为这几日的相处,他虽然看不透她的心性,但是对她的作风还是了如指掌,倘若那日,她自封脉门是为了躲避皇后的刁难与自己的****招宠,那么今日之计,又为何意?
他揉捏着她纤细的手,心头的疑惑在感觉到她虚弱的气息之时,有些混乱,少许,他带着几分疑惑的低沉道:“雪儿为何要为贤妃求情?”将一个人打进地狱之后再将她救起,无非是假意施恩,故意拉拢....|
“臣妾一直在想,婉儿姐姐性格温顺,才思敏捷,更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又怎会如此对待臣妾,必然是宫人想借以陷害,所以臣妾....”她的气息渐渐削弱,而后,竟在话未说完之时,突然瘫软在他的怀中....
或许是因为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让他竟忘却了思考她话中的含义,下意识的抱住她的身子,而后,却看到了她紧闭上的双眸,却那几乎不可闻的清浅却又混乱的呼吸....
当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她在假装,可是怀中的人儿竟那般娇弱,那如杨柳一般的纤细腰肢像是不能承受他这般搂抱一般,让他的心头顿时慌起来,随即,只听太后焦急的大喊,道:“快,快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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