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毛的手在周天宇的大手里挠了一下说:“那个时候我就是个大学生村官,我当不好这个村官,我也就不能回到省委组织部,所以,我那时候做的事情,还望你能理解,也是你给了我信心,好了,过去的事情你就别提了,你到省城来办什么事,不会是专门来看我的吧?”
跟付小毛说话可就比跟唐涤非说话轻松多了,两个人毕竟有个难忘的记忆和欢乐的结合,周天宇就说:“别说,我还真是有大事来找你。袁立峰倒下了你知道吧,过去柴河的镇委书记陈维新你也是知道的吧,他们两个人现在拧成一股绳来省委告郝阳的状,知道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现在郝阳要成为东宁的县委书记,他们就要给郝阳下绊子,不让她当上县委书记。”
付小毛的神色变得平淡了,看着周天宇说:“你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为了你这个姐姐,你真是不遗余力啊,”周天宇说:“她是我的恩人啊,没有她的帮助,就没有我的现在,我也不能……”
付小毛微微一笑说:“别激动,我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她就没有你,她也是为了你回复记忆,献身给你的女人,说明之前你们就有,跟我一样的。我知道。”
周天宇的脸腾地红了起来,那次不单是有付小毛为她奉献,更有郝阳,这两个女人真是心齐一致,但现在看来付小毛并不积极。
周天宇苦苦地一笑,那时候自己该有多狼狈,他是能想象到的,所以有了付小毛的无私的救助,就觉得跟付小毛很亲的样子,就说:“现在陈维新和袁立峰到省里来告郝阳的黑状。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能把他们劫住,至少帮我打听一下他们都到了什么部门,都送了什么材料。”
付小毛把视线从周天宇的脸上转到江面上来,看到一只小船上几个人在打鱼,看的很认真,似乎并没把让周天宇火烧屁股的大事儿放在眼里,周天宇也就不好催促她,这个女孩现在可不是几天前,自己帮忙的那个柔软的大学生村官,摇身一变,已经是省委组织部的干部了,也许没什么权力,但周天宇觉得付小毛绝对是有背景的,不然一毕业绝不能就分到省委组织部,尽管到农村锻炼了一年,也许这才是对这个丫头的重视。
周天宇心急火燎,但他只能等着付小毛掉过头来,付小毛看了好半天,才把视线掉过笑着说:“在江上打鱼,那情景真是悠闲自在啊,来,喝酒啊。”
周天宇按住酒杯说:“小毛,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我是来求你帮忙的。郝阳出了事,我也就完蛋了。”付小毛说:“他们告郝阳,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你,她是她,再说,我一个刚上班的人,这么大的事儿,你让我怎么办?谁认识我?你可真敢想。周天宇,不是我不忙你,你失去记忆的时候,我都用那样的办法帮你,我现在有这个能耐的话,我怎么能不帮你?这是我没这个能耐啊。你怎么就不理解我啊。”说着付小毛横楞周天宇一眼,又把视线转过去,看那在江上打鱼的人。
周天宇不是那种看不出听的人,他已经看出付小毛是不准备帮自己了,她有没有这个能力是另外的事,也许对郝阳这件事,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或者说,她对郝阳根本就不感冒。也许郝阳在她的心里也没什么好印象。
不能不说付小毛的身份变了,人也有些或多或少的变化,但周天宇发现一个更大的问题,付小毛现在已经跟自己疏远了,他来时对付小毛那股亲情般的感觉,让他有如被扎了一下般的疼痛。
付小毛跟唐涤非还是不一样。跟唐涤非的关系太过复杂。唐涤非从来就没对自己表示过什么,唐涤非那次假扮他的女朋友欺骗陈维新,也出于几分的恶作剧,唐涤非本身就是个复杂的女孩,是个矛盾体,在耿大虎事情上,唐涤非虽然没有特别的帮他,但也是做了点事的,可是付小毛的当面拒绝,让他心里发冷,感到冷风嗖嗖地吹了过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天宇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只好自己忍受被冷落的滋味,等到付小毛又回头看着他时,周天宇才笑着说:“当上了省里的领导,还有这样的雅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