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的时候呼出的气息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宣离看着满厅狼藉,又是愤怒又是痛惜,拿江寻意没有办法,憋闷之下突然转身给了封秋一个重重的耳光,森森道:“你这女人果然是活腻歪了。”
封秋太熟悉宣离魔君残暴无常的性情,见势不妙连忙哀泣道:“君上!君上!是他先动手的啊,我只是……妾身是因为太在乎您了才会心生嫉恨,求您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
宣离魔君冷笑道:“你在乎我?别以为本君什么都不知道,你在乎的不是云歇吗?可惜啊,还提什么你父亲,你父亲已经被云歇给杀了!”
江寻意一侧头,封秋也猛地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不可能!”
宣离魔君冷笑一声,再不与她废话,直接探手出去捏断了封秋的喉管:“那你就去地下问问他吧!”
江寻意这时候已经稍微缓过了劲,用手撑着地慢慢直起腰来,见齐十九料理了封奇,正想过来,于是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点,轻轻一踢他,齐十九立刻不动了。
宣离魔君杀了封秋,更不迟疑,丢下众多妻妾属下,右手一搂江寻意的腰,带着他从窗子翻了出去,疾向侧峰奔去。
江寻意只觉得冷风刮面,就像冰刀子似的,起初还有些头晕,到了后来,却觉得宣离的速度似乎越来越慢了下来。江寻意被他架着,反正也使不上劲,索性闭目养神,想了想刚才这一串的事,渐渐反应过来——这恐怕是宣离已经同云歇交过手了,恰好自己又在这边破了对方赖以维持能量的法阵,因此宣离多半在云歇那里吃了亏,想要逃跑。
他正想着,宣离魔君忽然停了下来,将他放在地上,自己也在旁边坐下,重重喘了两口气。
江寻意一言不发地睁开眼睛,只见四下尽是枯黄落叶,头顶上光秃秃的枝干直指夜空,看起来应该是一处树林的深处。旁边的宣离魔君衣服凌乱,脸色灰败,已经渐渐显出一丝死气来。
江寻意知道那是因为他的余气已经不能支持魔力运转的缘故,但宣离魔君成名百年,可不是平常人,他自己伤势不轻,更加不敢懈怠,因此只是静静地坐着运气疗伤,并没有趁机偷袭的意思。
宣离缓了一会,转头看江寻意安静地靠在树干上调息,笑了笑道:“江公子真是个难得的聪明人,而且十分懂事,实在是让本座不得不喜欢你。”
江寻意闭着眼睛,淡淡地道:“你都沦落到了这个份上,还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要是你真的不说话能死,倒不如和我说说洗髓玉在哪里,我师尊到底是怎么死的,陈立的心脏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消失?”
他本来没有多大感觉,结果这样一连串的说下来,突然发现宣离竟然干了这么多的缺德事,真他娘该死啊。就这样可着劲作的,不炮灰他炮灰谁,再换八百个身体也当不成终极*oss,搞来搞去就光剩一张脸长的霸气了。
再赶上本书的主角是云歇这样的千年狐狸,又奸诈又不要脸,估计宣离活不过二十集。
江寻意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微带了一丝笑意,突然感觉肩头一热,宣离魔君忽然凑了过来,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江寻意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你干什么?”
宣离魔君低声笑道:“阿、寻?你觉得我说的那些都是没用的,那么云歇平日里都跟你说些什么?本座心仪于你,你如此抵触,那么为何云歇对你抱有绮念,你就可以接受,还甘心情愿与他同生共死?”
他头两个字一字一顿,说的极轻,活像叫鬼似的,江寻意刚要骂他,便听见了后面那几句话,顿时一愣,怀疑自己收听的方式有问题:“你、你说云歇什么?”
宣离魔君看他表情震惊,也是一愣,端详了江寻意半天,见他神色不像是作伪,半晌才忽然大笑起来:“原来你竟不知道?原来你竟不知道!哈哈哈,亏我还道云歇早已与你……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他竟然也是单相思!”
可能云歇这番暗恋史实在是太苦逼,跟他本人的人设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宣离魔君越想越是好笑:“江公子,江寻意,云歇心悦你多年,恐怕你们身边稍微亲近一点的人都能看出来,你竟一无所知?你……哈哈哈,你莫不是傻罢?”
江寻意:“……”
他在现代的时候从小多病,性格有些孤僻,和人接触的也少,到了这里更是修仙之人,清心寡欲惯了,对感情上的事的确不怎么敏感,宣离那一番话就恰若云破天开一般,给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