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兄们都能活吗?”阿明仔问严冬尽。
“成事在人,”严冬尽说:“能不能活,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有本事不在打斗中被人杀死,那他们就能活。”
“严少爷说过,让他们不要有动作的,”阿明仔马上就道。
“现在不动手,那是因为还不是时候,”严冬尽笑了笑,说:“好了,告诉我决定。”
阿明仔其实也没有选择,告发严冬尽,然后去承福郡王那里戴罪立功?去再相信一个害死自己的女人,又要将自己和弟兄们活埋的人?阿明仔干不出这样的蠢事来,所以他只有选择相信严冬尽。辽东大将军府威名赫赫,就算折家失败,朝廷失了河西之地,跟着严冬尽去辽东,这在阿明仔看来,也是一条不错的生路。
阿明仔跪起身体,给严冬尽磕了三个头。
严冬尽扶了阿明仔一把,冲这个奴兵头领伸出了手。
阿明仔犹豫着伸出手,最后十分果断地跟严冬尽击了一下掌。
“我向你保证,”严冬尽将阿明仔拉站了起来,道:“我会尽最大的可能,带着你和你的弟兄们往生路上走。”
下了决定了,阿明仔突然就觉得轻松了,方才严冬尽说最坏的结果,于他而言,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死劫难逃。
严冬尽一边冲展翼招手,一边跟阿明仔道:“你去你的弟兄们说说话吧,对了,奴兵,去他妈的奴兵,”严冬尽骂了一句娘,“我是说你手下的三百人,都听你的话吗?”
阿明仔点一下头。
“那好,”严冬尽拍一下阿明仔的肩膀,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展翼跑了过来,冲阿明仔咧嘴一笑,跟严冬尽说:“严少爷,你这是又为我们辽东大将军拉到新弟兄了?”
严冬尽点一下头。
弟兄这个词,让阿明仔听得心头一暖,但阿明仔显然不是个会表达表情的人,扯动嘴角,看了展翼一眼后,阿明仔快步从展翼的身边走了过去。
“他这是什么意思?”展翼问严冬尽。
“人家冲你笑啊,”严冬尽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小声道:“让弟兄们收拾一下,我们回城去。”
展翼领了命,忍不住又跟严冬尽道:“他那叫笑?”
“那位刚死了媳妇儿,自己还差点被活埋,”严冬尽说:“你想人家对你怎么笑啊?开怀大笑一下?”
展翼摸一下鼻子,神情讪讪地走开了。
“将带着的衣服给他们,”严冬尽说:“你刚才就应该给了。”
展翼点头,随嘴又说了句:“刚才属下不是不知道他们跟不跟我们干么。”
“不跟我们,你就不给啊,几件衣服罢了,”严冬尽不在乎地道。
“那是棉,”展翼想跟严冬尽说这次要给出去的棉衣,这衣服不便宜,可转念一想,他跟这位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的少爷说钱,有用吗?展翼闭了嘴,往前边跑了。
严冬尽被冷雨浇得透心凉,掩嘴打了一个喷嚏,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阿明仔带着他的弟兄们走了过来,跟严冬尽说:“严少爷,我跟弟兄们说好了。”
严冬尽看看阿明仔身后的奴兵们,道:“弟兄们,滔天的富贵我给不了你们,不过领你们为拼一条的生路,我还有把握的。”
阿明仔带着奴兵们给严冬尽跪下,磕头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