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冲站定身形,身边的士兵却都已经退开,不敢靠近,弓箭手趁机上前,对准王冲,便要射箭,便在此时,却听一个冷漠的声音道:“都住手!”
声音之中,却见到一人从人群中缓步出来,王冲扭头看过去,见到来人,先是皱起眉头,随即身形一震,眼中显出惊讶之色。
“原来是你。”王冲长叹一声,“汉王殿下,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来者却正是汉王灜平。
灜平扫视满地的尸首,最后才看向王冲,背负双手,道:“本王猜测神衣卫迟早会出现,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你玄武千户亲自前来,更没有想到,你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王冲笑道:“王爷是说我堂而皇之走进总督府?”
“想来你知道潜入总督府并不可行。”灜平道:“总督府内到处都是埋伏,本王早就算准神衣卫会来,只是.....并未想过你真的会用这样的法子。木牌只是以防万一,却没有想到真起了作用。”
王冲叹道:“总督府铁桶一块,我虽然知道今日进来要冒极大风险,不过却还是要一试。”将手中的大刀丢下,淡淡道:“或许是我对自己的易容术太过自信,俗话说的好,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我太过自信,反倒中了圈套,事到如今,也是无话可说。”
灜平上前一步,独臂人却已经靠近过来,护卫在灜平身侧,灰袍人也上前来,站在灜平身旁,灜平凝视着王冲,道:“玄武,事到如今,只要你愿意为本王效命,本王不但不会杀你,还会重用你。”
王冲含笑道:“多谢王爷器重,只是神衣卫从组建开始,就是以效忠圣上为使命......!”
“圣上?”灜平冷笑道:“父皇已经驾崩了,谁是圣上?是灜祥?他有什么资格继承皇位?”
“他是太子,先帝驾崩,太子继承大统,天经地义。”王冲淡淡道:“王爷煽动辽东作乱,大逆不道,如果能够回头,未必来不及。”
“回头?”灜平哈哈笑道:“玄武,你当神衣卫当傻了吗?你的生死掌握在本王手中,你还在大言不惭,让本王回头?”
王冲却是缓缓将自己身上的衣甲褪下,只留一身布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衫,道:“看来我终究还是不擅长打打杀杀,穿上这身甲胄,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四周众人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如此泰然自若,竟然有心思整理衣衫,都是有些惊讶。
“王爷,多说无益。”王冲抬头看着灜平,“我既然有辱使命,自然也无法再去见圣上。”
“他派你来辽东,是为了打探什么?”
“王爷何必明知故问?”王冲含笑道:“辽东军变,自然是发生变故,诚如王爷所言,神衣卫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进入总督府之前,我心中还有疑团,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经清楚了。”
“你清楚什么?”
王冲笑道:“别的不清楚,至少赤炼电已经在王爷的控制之中。”
灜平冷着脸道:“你说什么?”
“王爷不必否认,以王爷的处境,想要让赤炼电听从你的摆布,无疑是痴心妄想。”王冲叹道:“你如今能在辽东发号施令调兵遣将,我只能想到,赤炼电被王爷控制在手中,虽然想不通赤炼电是如何落在王爷的手中......!”瞥了那灰袍人一眼,若有所思道:“是了,有这些旁门左道之辈帮助王爷,一些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自然也有可能做到......!”
灰袍人笑道:“玄武千户说的是,我们确实是旁门左道,如果没有旁门左道,又如何能够让玄武千户身中剧毒。”
王冲抬手看着自己手掌,整只手掌都已经发紫,叹道:“阁下用毒狠辣,比我有过之,我很钦佩.....!”说到这里,他身形微微摇晃,脚下微微摆动,显然是药性发作,已经难以支撑。
“你是当今天下含有的易容术宗师,就这样死去,岂不可惜?”灰袍人叹道:“只要你向王爷跪下,宣誓效忠王爷,我还来得及救你。”
王冲虽然脸色苍白,身形微晃,脸上却还是保持着淡定笑容,道:“神衣卫自建立以来,为国尽忠因公殉职的吏员不下三百人,可是本千户可以保证,这其中没有一个人是屈膝求饶之辈,他们也都是为了圣上尽忠而死,本千户自然不能破这个例,让神衣卫蒙黑。”看向那独臂人,笑道:“像田候这样的人,自然可以朝三暮四,更换门庭如同吃饭喝茶一样简单,我们神衣卫是学不来的。”
独臂人闻言,脸色骤变,眼中显出冷厉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