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记,咱们市公安局里这块儿的事情……嗯!我估计是一个特大的脓包,我琢磨着吧!一旦戳破了,里面肯定是脓液四溅,只怕要引起地震啊!这一点,嗯!叶书记,您怕是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才行……”。
说到这儿,齐家宏小心翼翼的偷瞅了一下叶庆泉的脸色。这一点,其实正是他与范朝平特别担心的事情,地方之所以有些矛盾,甚至是腐败的窝案被捂着盖着的,不愿意揭开,正是与市委一把手的想法有太大的关系。因为一把手都担心在自己任揭开盖子,坏了自己的仕途,所以有时想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做法,自己做一些看的出政绩的事情,而却想将矛盾移交到下一任书记的手里……
叶庆泉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他思索半晌,站起了身子,晃悠了两圈之后,走到办公桌边,摸起杯子喝了口茶水,一摆手,道:“嗯!继续说!”。
齐家宏面色微微一喜,点了点头,道:“而且我之前和老范也商量过了,只怕咱们市纪委这点力量还难以彻底攻破公安局这窝……
毕竟大家都是政法这条线的老伙计,像王胜,郭一峰,包括贺祥生人,其实也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油子了。他们反侦讯的能力不是一般化的厉害,加之在安阳市多年的经营,那都是一些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角色。别说纪委了,是我们市检察院这点力量都够呛,我的建议……怕是要请一级市检察院介入,这样才能啃得下来这个硬骨头!……”。
齐家宏现在隐约知道叶庆泉和渠江市政法委书记潘立君的关系不错,于是想让老板出面与潘书记商量一下,看看是否能借助一下市检察院的力量。
但是从之前叶庆泉所说的话里面,齐家宏也已经听出来了苗头,叶庆泉却并不是十分赞同由渠江市检察院牵头来做这件事情。这其的道理,齐家宏他也理解。
毕竟叶庆泉现在是安阳市的市委书记,什么事都需要站在安阳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尤其他是新任的市委一把手,安阳市里的事情最好由自己下属们来主导解决,这也能显示出安阳市委,市政府的决心和魄力,如果被渠江市纪委或者市检察院牵头,那在渠江市委主要领导的心目,无疑也要低看安阳市这些人一头了,在涉及许多人的处理也会被动了许多……
只是现在反映出来的情况是越来越深,牵扯的面也是越来越宽泛,涉及的人员更是越来越多,单单是安阳市里,仅靠着范朝平和齐家宏两人手里的这点力量,肯定是难以吃下这桩大案子了。
特别是现在,因为秀水河滨河老廊河湾路段堡坎垮塌事件,又牵扯到了建筑市场的许多猫腻,那也需要相当的人手去介入调查。这又要分出去一帮子人手,给范朝平等人手里原本不充裕的人手问题,来了个雪加霜。
而且这些事情一旦出手,绝对不能再松手,只有一鼓作气追杀到底,否则,极有可能是功亏一篑,所以齐家宏也是很隐蔽的想提醒这位年轻的一把手,不想找市里面帮忙也没办法,不能单是为了面子,或是一时的得失,还是要从大局整体来考虑问题,毕竟抓住那些腐败份子,将他们绳之以法才是最重要的……
叶庆泉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如果要双管齐下,安阳市里的这点力量确实有点啃不下来这些硬骨头。
车建辉与梅家华这些人在那边早已经是虎视眈眈,估计他们这段时间也是没有闲着,尤其是贺祥生,听说正在积极争取,准备竞争到渠江市级人民法院副院长一职,大概也是想跳出安阳市这个大泥潭。
而他背后有了张明亮的支持,贺祥生很显然也占有一定的优势。叶庆泉摇了摇头,哼!想跑?一个都别想走,都给我留下吧!……
叶庆泉知道,渠江市里一些人也正在关注着自己安阳市这边的动静。他甚至可以断定,算是自己想要拖延暂时压下这事情,但有了一旁的荣世凯在推波助澜,只怕这会儿鲁克用等人也不会答应。
这不是自己能阻挡得了的,甚至连解舒鸿也无法阻挡,无论是鲁克用和潘立君,都有他们自己的政治抱负或是各自的意图。大势一旦形成,一两个人的力量根本是无法阻挡的。沉吟半晌,叶庆泉点了点头,这才缓缓问道:“嗯!老范,还有家宏书记,你们俩到底是什么想法?说说!”。
范朝平和齐家宏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之后范朝平也是郑重其事的道:“叶书记!我和老齐,嗯!我们俩商量了一下,觉得利用这南湾堡坎垮塌事件揭开建筑市场的盖子也确实是时候了。
咱们安阳市建筑市场,这么多年来问题其实很多,随便拉出个萝卜也能带出一大把的泥出来,而公安局那边,前些日子我们花了不少的精力调查外围情况,火候看着也足了,但是要兵分两路,嗯!……我们的力量明显是不足啊!……”。说到最后,范朝平的脸微微露出一丝的苦笑。
凭着这段时间与叶庆泉建立起来的革命感情,范朝平说话都是直接了当的多,顿了顿,接着道:“我们的想法是,公安局那边请一级市派一些人过来,以他们的力量为主,我们市里的人员配合,辅助…….”。
而建筑市场这边,则以我们市里的人为主,请渠江市里的人配合。这样,我们各有侧重,有证据证明构成犯罪的,让检察院接手,直接立案侦查。份量不是很够的,由纪委负责,各负其责,各尽所能,争取在过年之前,咱们在这两块阵地都能拿出一些像样的成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