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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可以么?宫先生(2/2)

越过车顶看着他走过来,柔眉皱了起来,手心早不知何时捏的很紧。

宫池奕到了她跟前,低眉,看了她紧张握着的手心,嗓音沙哑,“担心我被撞?”

她柔唇抿着,耳边的喇叭声尚未平息,就像她的紧张还没过去。

恍然回神,抬眸看了他。

她断断续续的感冒日子过得有些浑噩,已经不太知道他们几天没见了。

却有一种错觉,得有个一年半载?

否则为什么他是这幅样子?

青色的胡渣肆意的霸占他冷硬的下巴,深墨色的眸底布满血丝,哪怕单手揣兜、薄唇勾起,没有以往的冷魅迷人,反而怎么也掩饰不掉他的风尘仆仆、行色匆匆。

“谈谈。”男人先开了口,低缓的语调,目光垂落,深深望进她眼里。

嗓音很沉,越是沙哑,没强迫,却有强势,带了很多、很重的贪婪。

吻安终于几不可闻的平复呼吸,看着他,“我还有事,今晚没空。”

那种语调,比对陌生人还不如。

宫池奕眉头紧了紧,转头看了郁景庭,又尽可能的扯着嘴角,眯起疲惫的眼,“约会?用得了一整晚?”

谁也听得出他话里的讽刺和酸味。

吻安却只吸了一口气,“有空了我会找你的。”

男人低眉,就那么盯着她看了好久。

所谓一眼万年恐怕也不过这种滋味,她没去看那双疲惫泛红的深眸。

片刻听他薄唇沉浓,“我等你。”

她没说什么,弯腰钻进车里,连个最后的招呼都没有。

而宫池奕所谓的等,是一路开车跟着郁景庭的车,然后在同一个餐厅门口停下。

他要等着她出晚饭出来,一出来哪也去不了,就只能跟他谈,而不是跟郁景庭回家。

其实他连续几天没睡好,这一整天也没吃过什么东西,听到梁冰被定罪后,转身就飞往仓城。

他可以什么都不怕,却怕她真的就这样跟他划清界限,她那么狠心。

吻安吃完饭时,一眼就能看到他的车。

高跟鞋缓缓走了过去,他已经下车来。

不似以往那样倚着车身,只长身玉立,挺拔伟岸在灯光下越显凝重。

就只站在她对面等她走过去。

直到她到了跟前,男人低眉,昏暗里那双眼还是那样的专注,开口却只一句:“是不是,以后你再也不会这样走到我身边?”

简单、平缓的一句话,敲在她心上。

略微撇开视线,“要是没事可谈,我还得进去。”

这样一句话,让彼此之间恒生一条宽阔无垠的沉默,久久没有交流。

可她们不该是这样的。

终究,是他轻轻蹙着眉,嗓音沉不见底,“为什么这么做?”

吻安没看他,却知道他在问什么。

她也说得直白,“不信任你。”

一个利用了她这么久的男人,她又有什么理由可以信任?

说罢,抬头看着他,“这是最后一件,在你最难的时候,在你被宫池家施压分身乏术时,我帮你掩饰了遗产的去处,帮你让梁冰消失,换我下半辈子的平安,请你放我一条生路,可以么?”

“宫先生。”她这么称呼他。

可以么,宫先生。

客套,疏离。

没有半点挂在他脖子里索吻的温软情调。

甚至温冷的强调着他此刻多么的艰难,根本无暇处理梁冰,显示着她做这件事的必要。

也就逼着他必须领这个请,必须放过她。

可又何必?

她又何必逼他?

男人薄唇炽热,带着轻颤的生疼,“我说过,不会伤害你。”

她也一点唇角弧度,“我不信你。”

她不信他。

只是四个字,却沉重的压在他心上,过去那些宠爱都被自动清除了?

多狠,多没心没肺的女人。

都说在爱情里,女人是盲目的,可她一点也不是。

他以为,至少,她这么做,是因为心里念着他,替他处理一些不必要的横生枝节。

下颚微微收紧,冷硬的五官并非锋利,反而透着令人生悯的意味。

“所以,你跟郁景庭走得这么近,也是怕我对他下手,下一个轮到你?”问出这样的问题,他自己都觉得讽刺。

“如果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无话可说。”她柔唇清淡。

甚至低眉,看了腕表,似乎不愿意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垂下带着表的手,看了他一眼,“我先进去了。”

宫池奕依旧站在那儿,看着她一步步朝前走,整个人被昏黄的灯光罩着,竟然显得空前落寞。

眸底绷着的血丝越来越浓,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时,步伐早已迈了出去。

距离餐厅门口不到三十米的距离,从身后狠狠拥着她。

“安安,不要这么对我。”他的声音很低很低,每一个字都很重,很浓,“至少不要是形同陌路,可以么?”

他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无论怎么解释,那些事都是存在的。

“等我一个月。”他在她身后低浓的几近呢喃,几近恳求,“不要在我最难的时候跟别人在一起。”

否则,他要怎么撑下去才能跟别人周旋。

吻安被迫停下脚步。

没有回头,没有挣扎。

许久,道:“我没有跟郁景庭在一起。”

也永远不可能。

“你知道我在说谁。”他缓缓的语调,深沉笃定:“我承认,我设计拆散了你们,可倘若没有这个计划,我依旧会这么做,这世上只有我能娶你。”

“必须是我!”他像在自欺欺人的宣誓主权,手臂一度将她压进胸膛。

她低眉,柔眉轻蹙,知道,他说的柯锦严,那个她在最青春的时间喜欢过的男人。

也曾经被他几次说想要吃的回头草。

“我该进去了。”她淡淡的开口,不接他的话。

既然分开了,有些事没必要解释,给出不必要的希望。

看他没动静,她只能抬手将他的束缚拿开。

想了会儿,吻安没有转身,只是道:“关于郁景庭的身份,我不会告诉他,你可以放心。”

没有回头,这一次径直进了门,转弯,没了影。

男人依旧立在门口,好像才反应过来,他应该说要给她惊喜的事,虽然那个人现在不愿意见她,可至少,他能洗脱一些罪孽,消除她心里的怨。

…。

那晚吻安喝了很多,酒量再好也扛不住,从餐厅出来,走路略微的不稳,又尽量不让人扶。

只知道坚持要让郁景庭送她回自己住的地方,哪也不去。

上车前她闭着眼缓了会儿,上车之后一路没有睁开过眼睛。

直到自己在迷迷糊糊的境况下被人从车上抱下去。

这种莫名的熟悉,却让她陡然惊醒,用力的眯起眼去看抱着自己的人。

冷硬五官像上好的刀工雕刻出来的,似是低眉看了一眼她的醉态,薄唇抿着没说话。

她忽然笑了笑,自顾呢喃,“……幻觉。”

男人步伐很稳,连那种走路的频率,她都那么熟悉,忽然就鼻头酸下来。

她蜷在怀里转头蹭眼泪的动作让男人脚步顿了顿,剑眉凝落。

从她包里找出钥匙开了门,步子刚要跨进去,她闭着眼,模糊道:“郁景庭,你放我下去。”

似乎,抱着她的力道紧了紧,透着几分不知名的愠怒和吃味。

刚要继续,她吸了吸鼻子,“你不能进去。”

平时怎么也拦不住,但她现在喝醉了,她怕酒后出事,怕有嘴说不清。

可耳边响起了关门声,她皱起眉的不悦被悉数无视,然后被压进床褥里。

一着床,她只想这么安安静静的一直睡着,什么事都不理了。

可那人不让她睡得安稳。

脸上是男人干燥的指尖轻轻拂过,在她潮湿的眼尾几度徘徊,真的很轻。

但是她表现得很敏感,努力的眯起眼,又什么都看不清,“你怎么还不走?”

男人坐在床边,看着她费力的躲开自己的触碰。

不知道要说什么,却只听得到郁景庭的名字。

迷蒙的醉态里,空气猛然被人夺走了,她想张嘴呼吸,男人的侵犯却一路畅通无阻的闯进来。

她很费力的睁开眼,心里有些慌了,手上不断的往他方向推。

绝对不能出事!

没有多少力气,可贝齿咬合,依旧有一定的杀伤力。

“嗯!”男人吃痛的闷哼,粗哑的嗓音蛊惑沉靡。

终于获得一点空气,她大口的呼吸着,手上软下来。

可这样的奢求也不过片刻,再一次被人封了唇,隐约的,听了男人沙哑沉闷的宣布主权:“我们还是夫妻!”

夫妻?

吻安皱着眉,看不清,也只闻得到自己身上浓重的酒味。

可她也就只有那么一位领过证的。

倒是提醒了她,是该去把事情办妥了。

后来的事她一点也记不得了,只是觉得那人似乎是疯了,几乎把她揉化融进骨子里。

…。

清晨醒来,她除了累,没有其他任何感觉。

连翻身都不想,闭着眼趴在床上,伸手摸了摸。

她居然有一天醒来是完好的盖着被子的。

这算不算一种进步?

自顾笑了笑,伸手去拿手机,看了时间。

不算晚,但是比平时起得晚了很多,今天似乎也没什么事,没打算起身。

习惯了翻阅最近的新闻。

别的似乎也看不进去,也许是豪门的争斗比较有吸引力。

宫池家昨晚又发生事情了。

看起来对家族资产最不上心的二少宫池胤似乎是出事了,矛头直指本人并不在伦敦的宫池奕。

然,就好比梁冰不敢出庭是畏罪潜逃一个道理,宫池奕不在伦敦,也只是特意制造一个不在场证据。

对他的声讨此起彼伏,一波比一波强烈。

吻安皱了皱眉,许是终于觉得哪里不对劲了,放下手机,猛然掀了被子。

一丝不挂!

脑子里空了一下。

她怎么回来的?

昨晚是在餐厅门口跟宫池奕说话了,之后呢?

再也没有心思躺在床上,抓起一套衣服套上就往外走,准备去买药。

可刚路过餐厅门口,看到了餐桌上摆着的早餐。

愣了一下,拧了眉。

旁边只有一张字条:“凉了就热一遍,别吃凉的。”

只言片语,总能让人心酸,她捏着字条,半晌都没反应。

转头,她还是买药去了。

她的体质是不能吃药的,上次医生就说得很清楚了,这是距离她跟他的第一晚之后的第二次吃药。

吃的时候没什么味道,可是吃下去,受罪起来几乎要了半条命。

郁景庭的电话打进来时,她还在家里,趴在马桶边吐得昏天地暗,没有接电话。

不到半小时,郁景庭的车子停在门口,敲门敲得很重。

她皱了皱眉,勉强稳住了去给他开门。

郁景庭看到她苍白着脸,眼泪还没干,薄唇抿了,一时间没说话。

吻安指了指客厅,示意他自己坐着,她又往卫生间走。

郁景庭坐那儿都听到了她呕吐,皱起眉。

却只以为她是昨晚喝多了还没缓过来,进去帮她拍了背,动作很缓。

但她很努力了也没能吐出什么来。

“早餐吃了吗?”他问。

吻安没说话,虽然吐不出来,可是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勉强跪着要站起来,郁景庭将她大半个重量接了过去,顺势弯腰就要把她抱起来。

吻安微蹙眉,气息清淡飘忽,“我讨厌被抱。”

他的动作顿了顿,不再勉强,只把她扶到沙发上,“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她已经闭上眼靠着沙发不说话,只是,餐桌上的早餐应该热一热就可以了。

也是郁景庭看到那一桌早餐时眉头蹙了蹙,什么都没说,转手又做了一份。

那一份精致的、凉掉的早餐,已经被如数扔了。

吻安看到了,没说什么。

转头看向窗外,今天的天气依旧阴得让人难受。

也许她该出去走走了,不拍作品,没什么朋友在这里,一个久了也会被闷出病来。

只是出去前,总要把事情做完。

餐桌前,她没什么胃口,淡淡开口,“你律所里的人,什么类型的案子都接么?”

郁景庭看了她,神色淡漠,眼底却是几分探究,“什么案子?”

她低着眉头,声音很淡,“……算了。”

离婚这种事,还是找不熟悉的人比较好。

可郁景庭那样一个心细如针的人,她这样的一语只说半句怎么能不上心。

律界他是独占一方,无论她找谁,郁景庭都会知道的。

所以,她在下午两点走进一家不大的律所,律师的名字还是在专栏推荐里看到了。

然,她也只跟别人报了姓名和时间,不出多久,郁景庭已经过来了。

“郁先生来了?”跟她说着话的男人从座位站起来,走过去和郁景庭碰了个拳。

看起来彼此很熟。

男子这才转过头看她:“不论哪种案子,找我学长手底下的人准没错,您这案子不好接,我给您推荐……”

吻安略微蹙眉,坐在椅子上侧首看过去,“不用了。”

郁景庭朝她走过来,神色一贯淡淡的,步伐不疾不徐,看了她不太好的脸色,薄唇淡声:“走吧。”

出了那个不大的律所,她没上郁景庭的车,只道:“帮我拟个协议,我什么都不要,和平分开,就这么简单……尽快吧。”

郁景庭打开了的车门又关上,看着不肯上前来的人,“什么都不要?”

她勉强笑了笑,“什么都不要还一不定好离呢。”

每一次提及这个,他都说不准离,如果宫池奕到时候压着协议不松口,她好像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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