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才眨了眨眼,这就是宫池奕刻意为难她的原因?
之前那一次,她也差点忘了,总是这样,他不高兴也正常的。
可现在都五点了,她做什么都来不及,况且,她不会做菜,还能干什么?
白嫂笑了笑,“三少也不一定非要太太做什么,估计太太说个什么好听的,比什么让他高兴!”
吻安微蹙眉,让她撒娇是不可能的。
“算了,一会儿我熬汤吧,你先做菜。”吻安这么说着,快速的开了网页开始搜食谱。
一边给余歌打电话,想知道他的手现在这样,最好吃些什么样的食物。
她确实的用了心的,不仅仅是因为要替晚晚求情,他们之间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既然有机会,那正好。
宫池奕回来的时候快七点了,饭菜都好了,只有她的汤还在熬着。
吻安看了看白嫂,“您先下去休息吧!”
白嫂倒也笑着退了下去,离开别墅,把空间留给了两个人。
宫池奕泰挑眉看了一眼满桌丰盛的饭菜,吻安勉强一点笑意,道:“今天结婚纪念日,我特地熬了汤,你先吃饭再洗澡?”
男人没说话,薄唇微抿。
果然他不惊讶今天的日子,说明他记得很清楚。
吻安清醒白嫂提醒她了。
哪知道,就算她已经这么好的态度了,宫池奕竟然也并没有怎么买账。
换了鞋,褪去外套,他神色冷淡的只又扫了一眼满桌子的菜,看了她,“不饿。”
吻安一愣,脸色不太好。
抿了抿唇,她一句:“拿我去把汤倒了?”
宫池奕看了她一眼,目光看向厨房,“我帮你?总归也不怕烫。”
因为他没知觉。
她听懂了他的自我讽刺,脸色白了一下。
看着他真的要往厨房走,她情急之下来了脾气,一把拽了他的衣袖,“宫池奕,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很好脾气了,还要我怎么服软?!”
忽然提高的音量让宫池奕微微的愣了一下,低眉看着她一脸的委屈。
薄唇微抿,他说的话凉薄了些,可冷峻的五官的确没多少脾气。
因为他的确借助北云晚请她回来,但也没打算就让她低三下四的求他,只是,哪怕他想解释、想道歉、想哄她,总得她先从伊斯回来?
都能去麻烦北云晚搭桥,对他宫池奕来说,早已经是变相的服软了,她脑子打结没领悟开而已。
所以她眼巴巴的求着,他总没有不接受的道理,只是……眼前这女人脾气着实不怎样,他该适可而止。
片刻,他低沉淡声:“我帮你。”
正好“滴滴!”两声提示定时结束,汤好了,意思就是帮她把汤端出来。
但是吻安理解错误,紧皱眉跟进去,挡在他面前,“你别这样行不行?我已经很好态度了。”
宫池奕低眉,薄唇微动,“替你端,也不行?”
吻安看着他,没说话,然后看他走过去就要徒手去拿那个陶罐。
柔眉一紧,骤然一把拍掉他的手,“你疯了?”
男人神色淡淡,“说过了,没知觉。”见着她蹙眉,继续添油加醋道:“不是只心疼玄影么,管我怎么端?”
吻安抬眸瞪着他,知道他现在就是故意的,咬了咬牙,“苦肉计用多了就完全失效!知道么?”
他从一开始就利用他的双腿博取她的心疼,一点点把她套进去,到现在也还信手拈来!
宫池奕薄唇微勾,“是么?”
她抿唇盯着他,指了指陶罐,“你去,看我心疼么?”
他眉峰不动,眸底流光微不可闻,真的又往那边挪步,徒手伸过去就要去端陶罐。
吻安紧张,一下子指尖都在泛冷,终究没忍住拽了他的手臂扯到后边,拧着柔眉瞪着他,“你够了。”
男人低眉,薄唇弧度几不可闻,动了一下嘴角,“不是不心疼?”
她有气没处发,转身去拿了手垫子。
他却长臂一伸,顺手捻了过去,语调虽然低低的、平淡的,音色已然好听多了,“我来。”
见她没动静,另一手忽然把她勾了过来,不算柔情,只类似恩赐的吻了一下她唇角,依旧高高在上的语调:“车里有花和礼物,自己去拿。”
吻安看着他还真把自己当皇帝的姿态,柔眉更紧了。
自己去拿?
“不稀罕!”她一抬下巴,干脆的一句,转身往外走了。
宫池奕没搭腔,专心端他的汤,又盛了两碗才慢条斯理的往外走。
到了餐厅,没见她坐在桌边,勾了一下嘴角。
放下汤,他迈着长腿走出去,正好看到她放轻动作抱着一大束玫瑰和礼盒进来,略显吃力。
撞到他出来,吻安姿态淡然,随手把一大束玫瑰往鞋架上一“扔”,道:“吃饭!我饿了。”
宫池奕转首看向被她扔在门口的花和礼盒,又看着她真的往餐厅走了。
暗地里叹了口气,只好迈步过去打开礼盒,又走回餐厅。
吻安坐在桌边,能隐约听到他往玄关来回,也知道他进来了,朝自己走过来。
她依旧安静的坐着,餐具刚拿起来。
宫池奕已经站在她身后,也没多说什么,抬手撩开她垂顺的长发,手臂绕到前侧,把旧项链摘了,又把新的这条给她戴上。
其实她在回来的时候就偷偷看了一眼,没看出来是哪个设计师的手笔,但牌子的确响彻国际。
最主要的是,她还挺喜欢样式!
不过这会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连个谢都没有?”身后的男人眉峰轻挑,有那么些不悦。
吻安淡淡一句:“你自己要送的……要不摘了送别人?”
抬头,又忽然问:“这次是装了雷达还是监听?”
他最惯常的就是这些东西,送郁景庭手套也放了追踪器,给她的东西指不定也是这习惯呢?
宫池奕听完一蹙眉,刚要说话,她却顺势拉了他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没什么语言修饰。
而后安静低头用餐。
他在一旁站了会儿,她什么时候还会这一套了?
只不过别人是一个巴掌给一个枣,她是给十个巴掌再给一个枣,偏偏他还受的乐意。
两个人的晚餐显得安静多了,不过气氛是不错的,不是甜言蜜语的你侬我侬,这个度刚好,她挺喜欢的。
她结束之后看了对面慢条斯理喝汤的人,“你派人出去了没有?”
宫池奕眉眼不抬,薄唇淡声:“派什么人?”
“找聿峥的事迫在眉睫,你当真不急?”吻安微蹙眉。
他如果真的不急,除非是知道聿峥在哪,或者知道聿峥不会有事。
但说实话,宫池奕真的不知道,他最近自己都够混乱了。
倒也点了点头,擦了嘴角,“尽快。”
吻安看他今天出门的时候的确没系领带,现在也一副休闲的模样,应该不是出去办公务。
她原本想问的,想了想还是算了。
晚餐之后,吻安照旧整理关于电影的东西,他在书房,她在卧室的阳台。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关系明明缓解了许多,却像冷战似的?
正想着,余光见宫池奕推门进来,一边打着电话,眉头稍微蹙着,低低的说了两句之后挂了。
知道她在看,他也平视过去,吻安只好转过脸。
然后听到他去洗澡了。
期间吻安和晚晚通过一个电话,简单聊了几句,让她不用太担心,过两天说不定她去荣京看看他们母子俩。
听到宫池奕开门出来,她就从阳台出来了,准备帮他擦头发。
他倒是配合,在她面前稳稳地立着,可能觉得她踮脚踮得累,双手托着她的腰,又顺势转了个角度。
退了几步后,他高大的身躯倚在了梳妆台上,高度也降低了不少,吻安也就没那么吃力。
可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没松,得寸进尺的厮磨着,她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半晌,他忽然抬起右手,手背搭在她面前。
“做什么?”吻安看着他,一脸莫名的蹙眉。
他把手背往前递了递,马上就要碰到她玫粉色的唇瓣才停下来。
吻安蓦地想起她在餐桌边,为了结束口角在他手背亲了一下。
上瘾了?
她有些无语,抬眸看他,“擦完头发就该睡了。”
言下之意,她昨晚就被弄得很累,总不能连着几个晚上这样,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宫池奕听懂了,却深暗的眸子湮没星光,也忍了唇畔那点弧度,手背纹丝不动的等着被“宠幸”。
实则,他只是觉得,晚餐时被她亲了一下,他是有感觉的,但是批阅文件、洗澡等等,又好似依旧没知觉。
必须得试试。
当然,他没想说出来。
吻安见他这么固执,无奈的瞥了一眼,收了毛巾,又很是敷衍的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
然后把毛巾递给他,“放回去,我还有点片子没看完。”
男人没动,低眉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手背,又盯着她的唇。
一见他这样的虎视眈眈,吻安轻轻蹙眉,把毛巾搭他臂弯就要走,只是刚迈了半步就被他捞了回去。
修长的手臂一圈,她只能落进他怀里。
他靠在梳妆桌上,吻安整个身体前倾,根本没有使劲儿的余地,曲起手臂试了试,“你别闹了……”
宫池奕略微勾唇,他很确定,是有点知觉了。
她双手撑在他胸口,听他低低的嗓音在上方悬着:“知道你接下来该做什么?”
吻安抬头,不问
男人薄唇微动,继续道:“既然敢把儿子送人,那就给我生一窝,我要几个就生几个?”
她不无惊愕的看着他。
当然不是不愿意,只是她这一年内不太想,否则电影到底拖到什么时候啊?
“不愿意?”他浓眉一皱,颇有几分威慑。
吻安点头,又摇头,一脸为难。
半晌,才换了个角度,仰脸看着他,“你知道我生云厉的时候什么情况么?”
这一问,宫池奕明显一张脸都严肃起来,因为他很清楚她怕疼的事。
薄唇抿了抿。
“我已经把身体养得很好,结果最后还是生得很困难。”
她一度怀疑肚子会被那个护士按到爆炸,因为就算宫口全开还是太小,剪了三刀,到现在响起术后去洗手间的感觉,依旧觉得痛苦。
她看着他严肃的都不敢插话,继续道:“还出现了血栓,知道血栓么?……只能不断换血,如果一直停不下来,估计……”
宫池奕薄唇更紧了,不知道哪里升起来的脾气,冷沉沉的睨着她,“既然这么辛苦,还去送人!”
吻安被他沉冷的嗓音吼得一愣,很想说云厉没出生的时候协议就已经签了,她也不知道生孩子会那么困难。
看了看他的脸色,还是算了,不说话。
目前还是稍微顺着他一些,也就微抿唇,语调还算柔和,“我尽量努力?”
宫池奕低眉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他没经历过女人生产,没办法想象那种场景,反而百般不是滋味。
末了,才略微冷哼,“伊斯就算拿出皇室医疗水准,也抵不上我仓城的三等医院!”
那意思,就是她难产,全是伊斯那边的医生不给力的过错,间接也表明了玄影无能。
吻安看他这明显的针对性,楞了一下,然后浅笑,“余歌会接生么?”
余歌的医疗水平是毋庸置疑了,但不一定会接生,所以他手里也没有顶尖的团队啊。
宫池奕显然被她问得愣了一下,然后很是认真,“你生,我就有。”
她淡笑一下,其实能理解他的心情,好容易有个儿子,却成了别人的,他心里必然很不平衡,一定想立刻自己也有一个,来证明他对她来说同样重要。
这样想着,吻安忽然觉得其实电影也不是非今年完工不可的。
微仰脸看了他,双手虽然撑着他胸口,也没再推,语调低了低,“我去华盛顿之前,你就知道会出事么?”
所以他当时极力劝她推后,到最后都劝得生怒。
他只是低眉,并没有就是重提。
或许是怕她自责,毕竟,如果没有她那个固执的行程,后续的事就不一定会发生。
吻安看了他,“昨晚没看到,你身上又有新伤了么?”
当初荣京内乱不知道情况多严峻,但他既然连自如行走
他听完,薄唇微微勾起,“现在看也来得及?”
她抿了抿唇,“……我挺累的。”
“不是想看么?”他薄唇一碰,揪住一个点儿就不放了。
吻安看着他又开始耍无赖,心底笑了笑,故作认真的看着他,“就只是看看。”
他的衣服是她脱掉的,不慌不忙的帮他解开衬衫纽扣,把衣摆从西裤里弄出来。
坚实的腰身、宽阔的胸膛,看得足够清楚,清楚得耳根有点红。
隐约还能察觉他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低眉凝着她。
吻安指尖在他肌肉上撩过,感觉着他一路紧绷,知道她十指滑到他腹肌,很认真的点了一下头,“没添新伤疤。”
而后抬眸,“看完了,睡吧?”
他听得一脸隐忍,铁青着脸,眉峰一捻,“衣服都脱了,就这么完了?”
她笑着,抬手在他唇畔抚了抚,试图安抚,“我觉得,你可以改改脾性,有时候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好。”
知道她说的是在伊斯那天,走之前他没有跟她打招呼,更没有说软话。
宫池奕挑眉,“我上去找你,你就能走了?”
吻安抿唇……好吧,不说这事了。
转眼,他一转身把她托起来放到了梳妆台上,义正言辞,“好歹纪念日,没礼物不怪你,总不能睡太早?”
她淡笑,微仰脸,柔唇几不可闻的噘起,倒是把他愣了一下,随之而来便是风卷云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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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安确实是考虑过了的,他们之间经历了很多事,也过了太久,加上云厉的事,她怎么也该让他安安心。
所以,电影顺其自然,先把怀孕放在第一位。
好在她现在压力并不大,宫池老爷子经历过汤乔的事之后好像变得很沉默,只偶尔提起想抱孙子的念头。
当然,他和宫池奕的关系也没怎么缓和,反正身边有老大和老四陪着。
然,一转眼的几个月过去,吻安的肚子还是没动静。
就和怀云厉前一样,她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没有问题,找不出不孕的原因。
只是安慰她:“既然您怀过一个,那就不用太担心,别太刻意的想怀上,顺其自然或许就来了,再有……”
医生咳了咳,略微笑意,“年轻人工作都忙,但是既然想要孩子,晚上还是要勤奋些。”
勤奋?
吻安自顾讪笑,再勤奋,她就差每天都在床上度过了,他们可是几乎每一晚都不放过。
马上就进入炎热的夏季,吻安真觉得每晚的香汗淋漓都让她减肥不少,小腹也被减得越发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