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中再出一人,黑袍裹身,正是烈嵬风邹纵忌。
“一阳子可敢出来一战?”
邹纵忌与禹山一派因果不深,但唯独曾被洞虚湖火阳真君算计,只是火阳真君乃元神凝练的散仙,论法力甚至比点星叟不遑多让,他丝毫奈何不得,只得找其弟子了结。
点星叟双眼微眯,心念疾转,冲一阳子点了点头。
火光顿射,剑光冲出。
一阳子早就按耐不住,飞身出战。
两人都是气通周天,但邹纵忌修行日久,修为深厚,真气雄浑,实力不比无忌童子差多少。
一阳子虽然踏入气通周天不久,功行还浅,但仗着有烈火天龙剑,也自不惧。
“好妖人,还敢叫阵?且叫你有来无回!”
邹纵忌见一阳子真敢出来,气的三尸神炸跳!道为何?
原来一阳子如今能迈入气通周天,全凭昔日其师火阳真君在瑶山炼鸠峰一处秘境,抢了他一株五阳朱草。
若不然凭此神物,他邹纵忌早就铸就元胎,炼成元神,从此脱形遗骸,逍遥三界,最不济也有散仙的功果,何苦要屈居追隐叟麾下,趟此浑水。
一阳子心中自也清楚,五年前来此时,火阳真君就告诫要小心此人,不过他如今也今非昔比。
“师傅有过,徒弟承之,今日不问对错,只了因果,不杀你如何还我五阳草?”
邹纵忌毕竟修行时久,虽然心中怒急,却也暂压火气,只将真气饱提,袖袍鼓荡,转眼间在身前凝化出一道流光巨剑。
一阳子冷笑一声,他如今也非雏儿,实战经验丰富,岂能看不出邹纵忌打算。
便只将烈火天龙剑一横,刹那火光腾腾,虚空如被蒸煮!
“受死!”
邹纵忌终难忍怒气,真气所化的流光巨剑蓄势猛发,极光一瞬,煞气震四穹!
“倒要看看是谁受死!?”
一阳子狞笑一声,衣怀中突飞一道火符,携引烈火天龙剑窜天一冲,化为一条火龙,嘶天吼地,猛势俯杀,居然不理流光巨剑,直冲邹纵忌而来!
“不好!”黑云中追隐叟心中已知原委,大呼上当,果是被人暂蒙天机!
奈何此时已来不及,只见流光巨剑只杀至一阳子三尺之前,就被突生的一道光壁阻挡,也不知是何,只将那邹纵忌一身真气所聚的法术光剑,生生撼碎,化为天地元气,重归乾坤!
不知何时,一阳子胸前多出一镜,烁光烨烨,耀华灼眼。
“三灵四皓镜!?”
清羽客微惊,他见识不凡,认出异宝,难怪一阳子迫不及待应战,原来有此神镜护身,就算是他,怕也难以破开此镜神护。
“三灵聚圣辉,四皓御千绝!哈哈哈哈哈,邹老魔,合该你今日应劫!”一阳子意满大笑。
反观邹纵忌,虽知变化,但身在战局,又被火龙焚杀而来,如何脱身?心中更是怒火中烧,没奈何只能被追的上蹿下跳。
邹纵忌如何不知凭一阳子的修为,绝无可能将烈火天龙剑化龙而出,定是其师火阳真君赐予的灵符,凭其出奇制胜。
想及此,邹纵忌更是怒不可遏。
“火阳老狗真是欺人太甚!!我双方一战,说好各选一人对阵,如今倒好,老狗借灵符飞剑,与其亲临有何分别?师徒脾性可见一斑!诸位同道就坐视不理?”
邹纵忌真气已空,哪里快的过火龙,那火光凛凛,岂是一般凡火?若被沾着半点火星,恐怕性命难全,无奈何他也只好求救,虽是面皮丢尽,也好过身死当场。
瑶山凌罗派高徒穆流尘和瑶山离忧宗首座弟子萧逸见此,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加之心中不忿,便要拔云而出,前去相助,却被追隐叟阻住。
老叟轻叹一声,摇头道:“此乃禹山诡计,万不可上当,再说两教相争,岂能无损?”
两派弟子这才作罢,如此左道中人便无动机,等同断绝邹纵忌生路。
邹纵忌本是江湖客出身,在萧山得遇仙缘,一举迈入修真,苦修一百五十年,不知寻遇过多少机缘,才堪堪气通周天圆满,也算道界百年内的一位奇才。
就算他没有五阳朱草,也可在近一甲子内铸就元胎,修成元神,证得返元筑神小成景界。
奈何夺草之恨难消,想是早晚要与那火阳真君了结因果,不如找其弟子,也是一样,却没成想人家早有算计。
元神散仙,岂是法力广大如此简单?一旦迈入此境,元神凝练之大成者,便可观照天地乾坤,机缘因果,万物祸福,莫不在其中,如是境界再深,便能够观照先天,前知后知,才称得上道行通天,神通广大。
邹纵忌毕竟是散流,一味苦修山林,本也无劫,却又不甘寂寞,又无根基,如今身在劫数,哪里明白。
“好好好!你们见死不救,不怕步我后尘!?”
火龙卷天,风云雷动,邹纵忌再无生机,怒吼一声,何其不甘,想其昔日从江湖脱身,以为进了一片新的天地,视为登入仙界,却不想到头来,是更深更暗的一片江湖。
修道,修的还是人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临死的领悟,终是来得太迟。
只剩下。
一声惨笑问天道,半缕孤魂无处存。
“除恶务尽,岂能容你这妖人继续作恶世间?”
一阳子冷笑一声,一口一个妖人,他又哪里知道对方作何恶?
但只要与自己作对,便是邪,便是恶,便是妖!
一阳子挥指一划,火龙归剑,依旧烈熊熊一口天龙宝剑,却不收回,只是听不见他念了几句什么咒语,烈火天龙剑忽得向西南方一斩,火光肆意,烈涛猛发,方此收回。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