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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瓦那樊笼
自1492年哥伦布发现西印度群岛之后,这片美丽富饶的海域就被当时把持着海权的欧洲海上强国所瓜分,英国、西班牙与荷兰,分别把持着海地、牙买加与古巴以及东南边的一系列诸岛。
哈瓦那,加勒比海上的明珠,西班牙在西印度群岛的政治核心,也是大海上最繁华的港口之一。
1715年的七月,一艘纵帆商船与一艘西班牙单桅炮艇几乎在同一天抵达了港口,只不过分别停泊在了两个不同的地方,商船停泊在大型船只停靠的主港,而单桅炮艇则直接驶入了港口西拔牙要塞旁边的小泊位。
停靠在要塞边的这艘西拔牙炮艇上却装满了英国人,好在港口的负责人并没有下令抓捕他们,他认识那个一直冷着脸的上尉,维克托肖,托雷斯总督常年的访客之一,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海军上尉,但是所有人见了他之后,都要称道一声“勋爵Lord”。
这个世界的维克托虽然不算不列颠本岛名声显赫的贵族,却依旧从已经去世的父亲手中承袭了马恩大公的爵位,是如今大英帝国马恩岛马恩公国的正统统治者,其三条骑士腿铠组成的家徽,也正是马恩公国的国旗。
作为一位公国之主,哪怕他不是哈瓦那总督的访客,仅仅只有个上校军衔的马尔克斯同样动不了他。
“这是我手底下的水兵,”肖枭指了指那些躺在甲板上的伤兵,“安置好他们,我有急事去见总督。”
“是,阁下。Sí,miseor.”马尔克斯上校行了个礼,转过身指挥自己的士兵将这些伤伤病病的英国人从船上抬下来,抬到要塞的军医院去。
肖枭径直从要塞的大门走出去,走过不算太宽的浮桥,踏上了哈瓦那的土地。
哈瓦那的港口一直是那么纷闹,到处充斥着英语、西班牙语、荷兰语和本地的土语,大街上随时可以看到行走巡逻的西班牙士兵和各种肤色的舞女,以及醉醺醺的无事可干的打手他们其实都是被船长遗弃却没钱坐船回家的水手,失去了在大海上驰骋的机会之后,他们也就只能沉溺在醉酒之中,或者醉死在睡梦里,或者为了某个陌生人给他的30银币,死在与其他人斗殴的过程中。
哈瓦那是加勒比海上最亮的一颗明珠,英国人的太子港和荷兰人的圣马丁都要更胜一筹,她是繁华的,引人瞩目的,使人沉醉的但是哈瓦那同样是残酷的,每天都会有打手与舞女横死街头,没有人知道是谁杀了他们,也没有人想知道,上层人继续过他们骄奢淫逸的日子而对此没有兴趣,而下层人则每天都要需要拼劲全力地活下来,他们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件事情或许死了人是件更好的事情,毕竟每少一个人,就多出一个机会,能够使人活下去的机会。
拐过几条拥挤的街道,肖枭几次用他捉摸不定的脚步躲开了隐藏在人群中的小手,在哈瓦那,基本上每个孩子除了居住在这里的商人与贵族之外都是技艺精通的扒手,他们利用自己最不起眼的优势进行最不起眼的扒窃,而且基本上屡屡得手,当然,在遇到肖枭这种硬茬子的时候,没有孩子会意气用事,他们知道这是惹不起的人。
“还是这么守备森严啊,加西亚?”肖枭在总督府华丽的金属门前停了下来,等着门口的卫兵掏钥匙开锁,由于总督劳雷亚诺托雷斯阿亚拉还有一个圣殿骑士团大团长的身份,平时这里并不开放,只有他熟识的访客到来的时候,才会通知卫兵放进来。
“请进,肖阁下,”卫兵加西亚殷勤的开门将肖枭迎进来,“怎么?应当与您一起来的那位邓肯沃波尔先生呢?”
“这正是我要与总督谈的事情,加西亚”肖枭看了看身后的人群,并没有发现向这边注视的视线,回头与卫兵说道,“如果一会儿来了一个自称邓肯沃波尔的人,就先带他在庄园里转一圈。”
“明白了,阁下。”
肖枭向着另一旁的几个卫兵点了点头,转身走上了通往前庭的长阶梯,那边传来了稀疏的枪声,大概是有人前庭的靶场射击吧?
“哈!这不是不列颠的小大公吗?”他刚刚登上阶梯,就有一个男人迎面拥抱了过来,“海上的旅途怎么样,维克托?”
朱利安达卡斯,来自法国的贵族走私者,他的船队经常往返于非洲、欧洲与北美,将欧洲过时的火枪与刀剑换来非洲的黑奴,送往北美的种植园,再将白花花的棉花、白糖以及昂贵的茶叶送回欧洲卖掉,变现成花花绿绿的英镑。
“离我远点,朱利安,你身上臭烘烘的。”肖枭毫不留情地推开了男人的怀抱,一脸嫌弃地轻轻揍了他一拳。这个一身剑客装扮的据他说是因为他本身就沉迷骑士与侠客的小说,这也导致了他虽然是个商人,却不怎么容易掩饰自己的情绪,一点都没有作为一个奸商的自觉性,是一个快意恩仇的男人,只是脾气有些坏。
“您来了,尊贵的阁下。”一边的另一个男人也笑着打着招呼,他的左脸颊上有着一道狰狞的伤疤,随着他说话一扭一扭的,看着有些吓人。
伍兹罗杰斯,或者叫他罗杰斯船长,他同样是个英国人,这也是为什么他对肖枭的态度要比朱利安尊敬许多。他掌管着一支拥有海军背景的船船队,专门帮助军方在海面上打击海盗。
“伍兹,就不要再叫我阁下了,我们同是骑士团的兄弟,互相称呼名字就可以了。”肖枭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你最近与凯瑟琳闹翻了,你早就该与她离婚了,天涯何处无芳草Therespentymorefishinthesea,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在马恩为你办一场选秀。”
凯瑟琳罗杰斯,伍兹的妻子,也是伦敦著名的交际花之一,她在外边给丈夫戴的绿帽子数不胜数,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大概在几年前就已经消磨殆尽了,否则他也不可能最近接连在加勒比海上打击海盗,恐怕是有家而不愿回。
“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阁下,”伍兹苦笑了一声,“我马上就要回国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呐,维克托,你不是要带人来见老爷子的吗?”朱利安从一边倒了三杯香槟来递给两位友人,“那个刺客呢?那个邓肯沃波尔?”
“他应该过会儿就要到了吧?”肖枭抬头看了一眼墙外熙熙攘攘的哈瓦那,“我们的那位沃波尔先生已经很不争气地本人干掉了,要来的人是个冒牌货,具体身份我也不清楚,但我也不能否决与这位Mr.Nobody合作的可能性,我先进去见见老头子,你们两个在外边等着,如果他来了就见机行事,先不要拆穿才好。”
“什么?”伍兹一惊,皱紧了眉头,而一旁的朱利安倒是大大咧咧地跟旁边的伍兹说道:“我就说那家伙靠不住吧?一个叛徒而已,他要是在那边混得很好,又怎么可能叛变过来?!”
“沃波尔在兄弟会里的确混得不是很开,毕竟他首相堂弟的身份在那里可没什么用,”肖枭冷笑了一声,“不过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么我们也要向前看,是否可以与这位新来的先生达成协议也是很重要的,朱利安,我知道你不喜欢骗子,但是为了大局着想,控制一下你自己的情绪,别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