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谁不贪,陈二娃的事上头的人又不是不知道,只是他运气不好,这回撞到枪口上了,本来最近就是严打,总得抓一两个出头鸟,来杀鸡儆猴。不抓?呵,不可能的。要说这四方镇没一个贪的,都是清官,谁信呐。”
“考的,就是眼力劲儿了。”很明显,陈二娃的眼里只有钱。
所以说,读书还是有用的,至少不会让人变得那么目光短浅。
鼠目寸光。
瘦老头儿一脸鄙视,陈二娃虽然当了十年镇长,但骨子里,还是那个赤着胳膊敞着胸口手里拿着大菜刀的杀猪匠。
没啥长进。
“嗯,你说得对。”
思如很认同,“那你猜他之后会怎样?”
怎样?
就听瘦老头儿冷笑两声,说道,“能怎样,肯定会放出来呗。”
抿唇,“要说贪,陈二娃贪得还是少的,了不得把贪的钱吐出来。呵,他好歹也当了十年的镇长,弄得狠了,狗急跳墙,到时候把一些上头的人抖出来,这事就大了。”
要弄他,上头的人都不会同意,不过睁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一条船上的人,其中一个要是落水了,淹死到没啥,就怕他水性好,扒拉着船舷不肯沉,把一船的人弄下去才甘心。
这官场上的道道,瘦老头儿看得很清,他也没说错,半个月后,思如赶集的时候就看到了陈二娃,一如之前的气势。
挺着个大肚子,满面红光的在街头跟人聊天,声音洪亮如雷。
“他没事?”思如问旁边的王老头儿。
王老头儿从口袋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点上火,叭叭两口,说道,“怎么会?”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听说被罚了五十万呢,连镇长的职务都给除脱了。本来他家是不想拿钱的,但上头那些人说了,不给钱就进班房去。”
吐出口烟,“不过,这也值得,你想呀,陈二娃当了十年的镇长也不是白当的,他上上下下认识多少人,有多少关系,虽然现在没了职务,可别人还是要他三分面子的。”
他目光里有深意,嗯,思如微笑,果然,就算是山旮旯里,也没傻子,只有装傻的。
点头,“只是五十万,陈二娃这些年往兜里捞的可不止这点。”
思如说道。
王老头儿也笑了,“可不是,不说之前,就这几年,咱四方镇各个村里修公路,件规定的要多厚,你再去量量有多厚,有多宽,光是这,他几爷子分了,也不止几十万。”
“是。”
思如想了想,“说起来,这公路很久以前就在提了,每家每户都还按人头捐了钱的,又捐钱又出力的,结果也没着落。”
那些钱,呵,谁知道去了哪儿。
王老头儿说道,“就是不当这个镇长,陈二娃家的钱也够他一家老小过一辈子吃穿不愁了,不然你看他还能这么轻松。”
搁其他人身上,还谈笑风生呐,早就愁得不行了。
朱茂心里却另有打算,他是万想不到土皇帝陈二娃居然被撸了,不然
但没关系,不是还有个江明亮吗?呵,那江明亮过段时间也要娶儿媳妇了。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一次,他就没准备好,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机会,真是后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