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怒很高兴,接着问:“你说的那份前程?”
沈康眸色仿佛在一瞬间氤氲上一层迷雾,缓缓的道:“明年内廷恐有祸事,高大哥务必留在顺天府,最好留在宫中。”
沈康想了一想,若说离世宗最亲近的那便是中官太监,可他眼下并不认识那些人,也就只能托付给高怒了。
成与不成,看天意吧。
他接着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博得一份好前程,就看你自己了。”
他希望,高怒能够制止王宁嫔、杨金英等人,不要给嘉靖带去更大的刺激,不要让他搬出内廷。
如此,或许明朝的衰落,也会因此而减缓。
内廷之事,合该锦衣卫处理,那一群女人纯属冲动作案,不过是乌合之众,只要高怒留心,定能抓到端倪。
高怒一听这话,便知道这件事一定与内廷有关,随即问道:“沈小郎,能否知会一二?莫说顺天府,便是宫里,这范围也太大了。”
沈康犯愁了。
他能怎么说?
说杨金英伙同数名宫女企图谋杀当今陛下?他要是敢说,那就是自己盼着被当做妖孽烧死了!
他暗暗呼了一口气道:“此事,与宫妃、宫女有关,天机不可泄露。沈康相信凭高大哥别具慧眼、足智多谋,定能窥得天机。”
“沈...”
沈康抬手制止,接着道:“高大哥凭一己之力,力破南阳玉大案,今次回京,陛下定然龙颜大悦,高大哥简在帝心指日可待,来日功成名就可别忘了小弟。”
左一顶高帽,右一顶高帽,就不信你还好意思往下问。沈康露出纯真的,人畜无害的微笑,又添上一句:“苟富贵,莫相忘啊大兄。”
怎么样?怕了吧?
高怒晕头转向的看着沈康,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狡诈。”
“不敢,不敢。”沈康拱手推却。
高怒哑然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既说了个头儿,便没必要隐瞒自己,想来是不可说。
随即道:“我明白了,你不说便是说不得,到时候我会注意的。”心里却有些后悔,这三百两银子,花的有点儿怨啊。
说实在的,广陵高家祖上离开故土,随着太祖到北京。说到底也是没落了,早已不是外人所想的,晃晃手指就能五花马,千金裘的朱门大户。
沈康自然不知道高家的这些事,只点点头。
一旁的沈宁目瞪口呆,看着二人一来一往。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她想说:小三,莫要口出狂言,惹火上身呐。
可这话,她怎么说的出口,自己能够逃出生天,全是因为小三及时赶到啊。
她无法想象昨夜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只能埋下头,将满腹疑虑强压下去。
沈康双手捧着将装着银子的布包,放到了沈宁手上,心下立马轻松了不少,从今天起,他也是可以吃猪肉包子的人了!
“大姐,你拿着。”
沈宁这一辈子也没碰过这么多银两,只双手捧着,却一动也不敢动,仿佛怕自己一动银子就会飞走似的。
高怒笑道:“方才进门,我恍然瞧见桌子上散落许多墨宝,沈小郎送我一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