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前面的骆逋发出一声低咳,虽然目光没有看向身后几人,但很明显实在警告几人。
几人纷纷耸肩,停下了窃窃私语。
山长将陈淳一行人请入了书院,后续作何安排暂且不提,单说几个少年为了完成骆逋安排的课业,闷在书院许多日。这日下学后,总算是将课业做了个小结,一时兴起,便一同结伴去山间散步踏青。
时至日暮时分,少年们行在前头,书童小厮跟在身后。
一路上,江柳愖很是高兴,一边走一边乐得作诗,左一首右一首,抒发自己的情致,却无人相和。
白启常是礼让,沈康是瞧热闹,沈昌是插不上嘴,王麓操是懒得理他。
作诗这种事啊,最好就是比着来,你用词精美,我口若悬河,一来一往才觉得有趣,到了江柳愖这儿,却是自娱自乐来得痛快。
“少逢清友日登高,垂暮难离别秋心。巢燕低语近尘嚣,山花南北再逢君。”
江柳愖转眸看向四人,挑着眉问:“我这一首如何啊?”
白启常低低的笑了笑,回道:“甚好。”
王麓操轻哼一声,用以表示自己的不屑,然后敷衍的回道:“甚好。”
沈昌撇撇嘴,嗫嚅了一瞬,不作回答。沈康道:“好是好,不过,这几句意境并非层叠递出,有些突兀,并若再稍改几个字,便是佳品。”
江柳愖正愁无人与他讨论,忙到沈康身边,兴致勃勃的问:“三郎何解?”
沈康缓缓的道:“傍梅春醒日登高,巢燕低语近尘嚣。垂暮渐离别冬霜,人间余几看盈波?”
江柳愖咧嘴一笑道:“还是三郎实在。”转而指着那三人道:“瞧瞧,瞧瞧你们,身为兄长的,却是极尽敷衍之句,我胡口乱诹几句还甚好甚好。”
他一抬胳膊,搂着沈康的脖子道:“来首清平乐试试?”
沈康道:“我才实在一般,入学时日又短。”
江柳愖嬉笑道:“无事无事,此处又无采诗人,咱同窗几个乐呵乐呵,不作数的。”
沈康一想,作诗作词这玩意不也是练出来的么,总是拘着自己怎么能进步,反正自己在几人中年龄最小,做不好也就不好了,谁还能怎么样。
他点头问:“题目?”
江柳愖想想,道:“月!”
沈康捻着袖口,转息之间便有了,缓缓的道:“揽将好在,弯月一十二。四望好花尽苍茫。能使桃李举新。光摇窗纸堂深,云归河汉吴牛。芳意高楼既望,愁中醉倚梧桐。”
“且不说词是好是坏,你这也太快了!”江柳愖有些不可置信。
王麓操道:“曹子健尚需七步成诗,沈三郎三步作词,如此急智,兄自愧弗如。”
白启常笑问:“菩萨蛮?”
沈康问:“题?”
白启常回道:“还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