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东门坐下,抬眸看向他,问道:“近来学业如何?”
邱志存略感汗颜,勉强的道:“尚需精进。”
郑东门怒道:“读书十载,还是个童生之身,榆木脑袋,你便回乡种田去罢!”
邱志存赶紧拱手俯身,恳切的道:“山长,来年院试,志存必然考中。”
“诶!”郑东门恨其不争,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王麓操聪慧颖秀,幼时便能读数万言书,年纪较你年幼五六,却早已是童生。白启常与江柳愖虽然还未下场一试,但早已声名在外,一个是跟随浩然先生多年的大弟子,一个称书院诗魁首,现在还多了个流觞宴上一首诗一鸣惊人的沈康。此次四大书院大比正是扬名之机,该如何做,你可心中有数?”
邱志存心思略动,山长不想让王麓操参与大比?
他拱手道:“学生,会设法的。”
郑东门面色略微和缓,接着道:“试题我过几日交于你,若此般你还不能拔得头筹,便不需跟在我门下了。”
“啊!”邱志存双眸发亮,喜笑颜开溢于言表,拱手施礼道:“多谢山长爱佑,学生必然一举拔得头筹,为山长增光。”
“去吧。”郑东门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由得有些气恼,自己当日怎么就收了这么个只会作伪言辞之人为弟子,若此次大比再被骆逋压一头,他的脸要往哪里放。
邱志存走出门去,卢罗正等在门外。
“邱兄。”卢罗笑着迎上前去,问道:“山长寻你何事?”
邱志存腰背挺的溜直,傲慢的道:“不该你问的别问。”
卢罗笑脸凝滞,点点头:“是,是,邱兄说的是。”
邱志存心想着,沈康到底还年幼,即便聪慧也不足为患,听闻,他也不过才读了一年的书,即便偶然念了首高明的诗句,也说不定是其师帮其修改过的,实在是不必在意。
可白启常、王麓操与江柳愖就不同了,这三人自幼读书,江柳愖于诗上有些才智,也不过是小道罢了。倒是白启常和王麓操,实在是大敌。
上一次为了博得白阳山人青眼,白启常初露锋芒,弄得他没脸下台。与其自己亲自分心与他们斗,还不如设法让他们自相残杀。
邱志存忽然驻足,问道:“近来白启常与王麓操之间关系如何?”
卢罗面露难色,道:“上次比画以后,邱兄不是让我离那些宵小之辈远些?我哪里知晓啊。”
邱志存怒道:“找几个面生之人与他们近一近。”
卢罗面色微微一滞,问道:“邱兄,难道你...”
邱志存点头微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总算聪明一次。”
“啊!”卢罗震惊道:“原来邱兄当真是要与他们摒弃前嫌重归于好啊!”他连连点头道:“在下佩服佩服,佩服邱兄胸怀如此广大!”
邱志存如石雕一般凝滞在原地,一股血气翻涌到喉头,久久不能回神。
“诶诶!邱兄缘何要走?”
邱志存急急的往前走头也不回,卢罗一手提袍,小跑着问:“邱兄,你等等小弟啊,等等,邱兄别不理小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