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三爷问道:“究竟,你答不答应!”
沈康泯然微笑......
范三爷微微蹙眉,喝道:“小子!你想出尔反尔!”
沈康落拓大方的点头回道:“正有此意。”又笑了笑,接着道:“何况,小子从未答应过你范三爷什么,不是么?”
嘿,这小子,每每如此坦率,怎么都没好事?
孟繁锐双目紧闭,将解药徐徐炼化,心中却有些同情起范三爷了。他总算是明白一些了,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什么脾性,遇到沈康着小子,你就老老实实的把脾气秉性都收起来,否则,不但要气到吐血,还会大难临头。
江柳愖同样有些不忍心,低声对沈康道:“这范三爷也算是个英雄人物,今日咱们既然没甚的损失,就就此罢手吧。”
王麓操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今日若换作我们沦为阶下囚,谁会放我们一条生路?为人处世要有是非心,要明辨是非,岂能因他是个英雄人物,我们没有损失就放过贼寇?你的书都读到沈康家小花肚子里去了?”
江柳愖撇撇嘴道:“话不能这样说。”
“那应该如何说?”王麓操蹙眉看向他,往素那一贯的清风淡雅气换成了严肃。
江柳愖一时气急,转头看向沈康,问道:“沈三,你来说!”
沈康低低的笑了笑,侧眸看向范三爷。
范三爷眉心紧蹙着,心下打鼓,这可怎么办,总不会在阴沟里翻船了吧?他纵横江湖这五六年,上下关节疏通得明明白白,虽名为贼寇,却实是这归德府说一不二的河上霸王。
往日里那些官员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将实际关系摆在明面上,可若今日被这小贼大张旗鼓的送去归德知府面前,众目睽睽之下,人证物证俱在,大明律面前,范三爷算是什么东西?
人,最可怕的并非是知道害怕,而是不知天高地厚。
范三爷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是什么地位,有多大的能耐,所以,才会开始生出退意,开始想要与沈康和谈。
沈康就这么笑着看着他,心中与他想的是同一件事情。
看见范三爷的神情,沈康点了点头,范三爷可活。
这条活路,是拜他的聪明所赐。
沈康垂眸看着他,声音语调平稳缓缓道:“将他拖到船舱中来。”
刘术点点头:“是,公子。”
江柳愖上前一步,问道:“你要作甚?”
沈康微笑:“与他谈谈。”说完,他踏着舒缓又自在的步子,朝着船舱里率先走去。
“谈,谈什么?”江柳愖愣在原地,兀自嘟囔着。
刘术拖着烂泥似的范三爷紧随着沈康进入船舱,江柳愖莫名其妙的看向王麓操,问道:“咱们,去听听?”
王麓操摇着折扇,垂眸摇头,道:“去看看孟叔吧。”
沈康若是想要让他们听见自己与范三爷谈什么,何必让刘术将人拖走?着船上又没有外人。
这是明摆着有不希望王麓操与江柳愖知道的事情要说,江柳愖却没明白人家的意思......王麓操懒得与他解释,便只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便去到孟繁锐身边查看情况。
沈康坐在船舱床榻边上,昏暗的光影折射在他的肩膀处,让人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