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眉梢一扬,道:“多谢兄台仗义执言!”
青年笑着摆摆手,道:“我不过是如实转述罢了,猪零这味药材尚有许多药性不明,但医治癞痢毒疮却是实打实的。”
若今日是沈康一人说猪屎的药用价值,不但渔夫难以相信,就连江柳愖与王麓操也难全部相信,但有这陌生人站出来说,真实性就提高许多了。
至少江柳愖与王麓操知道,沈康不会信口雌黄欺骗一个素不相识的渔夫,而眼前这个自称懂医术的青年,他们也的确是没见过。
渔夫不明所以,却撇着嘴道:“哼!你这毛头小子,信口雌黄,莫以为念过几日书老夫就怕了你!”
这时候,前去包船的魏无败匆匆赶了回来,渡口上三艘船靠在岸边。
“公子,船已经谈好了。”魏无败拱手道。
沈康再也不瞧那渔夫一眼,苦笑一声,摇摇头,对青年拱手道:“今日多谢兄台了,咱们有缘再见。”
青年摆摆手,对沈康道:“罢了,你今日算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哈哈哈,快走吧。”
沈康与王麓操分别随着魏无败往渡口船上走去,头也不回。
江柳愖侧眸看看渔夫,道了一声:“有眼不识金镶玉。”说完轻蔑的冷哼,道:“武阳!将鱼都带走,小爷就是丢了,也不给这人留下!”
“是,公子。”武阳利落的应下,吩咐两侧仆人去搬动鱼篓。
过了不多时,沈康一行人,连带着马车,便都上了船,顺流而下,朝着下一站飘去。
沈康等人乘坐的船身约莫有四丈长,船头略高,站着位五短身材,相貌粗鄙的艄公,艄公身着麻布短打衣裳,头顶着磨破了边的斗笠,手撑着木桨站在船头上。
船身上,用茅草和粗木,搭着一个前后通透的低矮小棚子。
沈康等人初初登船,自然不愿在小棚里面窝着腿坐,便在艄公身后不远处摆上了一个小几,四面摆着矮榻就和着,一面喝茶一面观瞧两岸风景。
艄公笑道:“诸位小公子,这一趟走的可是远啊。”
沈康笑着回道:“艄公可识得路途?”
“哈哈哈。”艄公大笑一声,似乎是很喜欢和沈康聊天,便将木桨放在一边,抬手摘掉了斗笠,单手将斗笠窝成扇形,蹲在一旁,用斗笠扇着风。
他咧嘴一笑,道:“你们从归德府上船,走马尚河,顺流而下,汇入涡水,过上四五日就能到了凤阳府境内。若还想一路乘船,便穿亳州、蒙城、凤阳府,而后,改道东濠水,贯穿滁州,便直达了应天府!”
沈康没想到,这位船夫竟然对路途如此熟悉,不由得伸出拇指,道:“果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船工好功夫!”
艄公咧嘴笑道:“既做了这一行当,自然要熟水熟路。客人一问路,小人一口也搭不上来,岂非让人笑话,哪个还敢与小人租船?”
沈康笑笑,道:“这一趟只到凤阳府我们就下船该走陆路,来日再要走水路,到了归德府,必然要认准了船公!”
艄公笑笑,道:“那就多谢小公子了!”船夫歇够了,将斗笠又戴回了头上,起身撑船。
沈康抬眸瞥了一眼在一旁和武阳休息的魏无败,魏无败收到了沈康的眼神,自知方才租船时和这船公说多了话,惹得沈康心中不快,赶紧站起身来,不知所措的看着沈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