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伦微微一怔,心下合计着,事情绝对不像赵洪川说的这么轻松,死人了!是死人了!凤阳府出现这样的大案可是不常见。
赵洪川这样的人,别说是死了几个人,就是死了一村人,他也不会有一点情绪的。
王伯伦笑了笑,道:“大哥,这事儿解决起来可麻烦得很,突然死了那么多人,我怎么同知府交代?您不在官场,不知道这官场上的关卡。”
他微微顿了顿,接着道:“昨夜发生的事情,大哥该早些告诉我,我也好早做准备,现在这个时候,那逃跑的尼姑可能已经报官了,已然报官那就是留了案底的。”
赵洪川微微一笑,道:“老二,你又想要什么?我已告诉你,要离开凤阳府一段时间,这件事解决完,我就要去顺天府了,凤阳府这一块地界,还不是你只手遮天?人不能太贪,太贪婪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又吓唬老子?
王伯伦微笑,道:“大哥,小弟这不是和您商量么?就算是让我解决这件事,您也得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杀人,来龙去脉知道了,也好疏通不是?”
赵洪川轻哼一声,迟疑一瞬,接着笑道:“告诉你也无妨。”
王伯伦拱拱手:“大哥请讲。”
赵洪川眯了眯眼睛,弥勒佛似的脸庞露出一丝凶狠,道:“老三将我的腰牌送了人,我正在追杀那几个人。”
将大兴米铺的腰牌送人意味着什么?
范继道是什么人?是河盗啊!他身上竟然有大兴米铺的腰牌,那就说明大兴米铺与河盗有关联,他们只见见面都要如此小心谨慎,就是生怕旁人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范继道竟然头脑一热就将他们的关系给捅了出去,这几个人能不死么?
王伯伦微微蹙眉,猛地站起身来,喊道:“他怎么这么蠢!”
事情已经发生了,王伯伦明知道赵洪川偏心范继道,自然不能放过这踩低他的机会了。
赵洪川也知道这件事是范继道的错,现在又有事要王伯伦平息,自然是哄着来。
他笑着拉拉王伯伦的袖子,道:“二弟,你先坐下,事情已经发生了,未免节外生枝,咱们兄弟三人得齐心协力,我们三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让主子知道了,我们三人都逃脱不了。”
王伯伦轻哼一声,坐下身来,缓缓的道:“不是我说老三,他也太不小心了,怎么敢将那么重要的东西随便送人呢!他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不足外人道?要我说,老三实在是不足以承担广州府那么大一摊生意。从前离得近还有你我兄弟提点他,如今他走了那么远,大哥你又要去顺天府,他那个直肚肠,还不毁了主子的生意?”
王伯伦说着,他的底气也硬气了,当然了,从前他是吃白饭的官道,今日赵洪川他们却要有求于他了,他自然有底气,所以,腰板也挺直了,说话也不留情面了。
赵洪川纵横商场多年,哪能不明白这点人性?
他认为,自己供养王伯伦这么多年,如今用他,那是天经地义的,怎能容他大放厥词?
他笑眯眯的道:“我已经安排了人从旁辅助他,这件事与尼姑庵命案无关,你无须多管。”
王伯伦抿抿唇,笑了,在当前这个时刻,他正是敛财的好时候,他不会与大兴米铺闹翻,让自己过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