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男人嘛,把握不住一时间被蒙了眼也是正常的。”
“听说曾案首要娶她呢,不知道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上辈子修了什么佛......”
江柳愖一开始还沉浸在悲痛与愧疚之中,没有在意身边的议论,当他略微清醒的时候,身边的议论声却渐渐从窃窃私语转变成了大肆谈论。
蝶舞早就听惯了这些,左一句不知廉耻,右一句荡妇的,她之所以习惯了戴面纱出门,一是为了遮住被毁容的左脸,二来就是为了不要让人认出来,免得听见这些话。
江柳愖紧咬银牙,道:“蝶舞姑娘,咱们回去细说吧。”
蝶舞点了点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忍受着如芒在背的眼神,与江柳愖进了城。
“呸!不要脸!”
“这若是我女儿,我定要将她掐死!”
二人并肩进城,将那些百姓远远的甩在身后,将江柳愖沉默着,直到耳边听不到那些人的议论,道:“蝶舞,我并非不能帮你仗义执言,但悠悠众口,我无法将他们各个封了口,若是贸然为你说话,可能就又要为你添一条被辱骂的罪名了。”
蝶舞微微一笑,道:“我已与元晦恩断义绝,他们却仍不肯放过我,说到底,是我不好,一个女人家,在闺阁中绣花儿,却与男人一般抛头露面做生意,可世道艰难,我若不靠自己,又能怎样呢?”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双眼直视着前方,没有半点的委屈模样,可话听在了江柳愖耳中,却让他更觉得不是滋味。
江柳愖缓缓的道:“不是你的错,而是往日你站在云端,太过耀眼,让人不敢置喙,如今跌入尘土,他们自然抓住机会,狠狠的踩上两脚。”
蝶舞忽然转头看向他,凝眸细瞧,笑道:“若非还是这般容貌,我便要以为,江公子被人换了颗心了。”
江柳愖自嘲的笑了笑,道:“你还能如此打趣我,说明你还是原来的蝶舞,并未被流言蜚语而伤。”
他顿了顿,接着道:“出门游学至今,我终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若再不改变,便再也无颜面对沈康了。”
说到此处,蝶舞道:“呀!王公子去营救你们,你先回来,他知道么?”
江柳愖摇摇头,道:“我先回去,骑上马,带上人,再去寻他设法救人,沈康千方百计让我脱险,我可不能再自投罗
蝶舞微微点头,成熟了,江柳愖真的成熟了,那个在赋花楼,与士人谈诗作对,豪饮美酒,动辄便推桌子踹人的江公子,脱胎换骨,成为了一个有担当知进退的男人。
秋老虎,秋老虎,正午的日头,将人晒得头晕眼花。
沈康站在院子中间,静静的看着日头,当太阳升上正空之时,他终于如释重负般的呼出了一口气。
张三在他旁边,早就被晒得口干舌燥,眼看着沈康看着太阳,自己看了一眼,便被阳光直射得忍不住闭眼。
“江公子,咱到阴凉处歇歇吧?”
沈康缓缓扬起唇角,道:“以后,叫我沈公子。”
张三微微一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沈康却已经抬腿往演武场走去。
张三顾不得思量,紧随其后:“江公子,您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江公子沈公子,我怎么听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