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是你赵洪川安排的,和周坤有何干系?赵洪川了解京城那位的势力,他绝不敢抱着什么鱼死心来绝地求生,所以周坤不会受到丝毫的牵连。
再退一步说,就算赵洪川下狱了,被判了勾结山贼杀害朝廷命官的那些罪名,最后被判斩首凌迟的,周坤只不过被责骂几句而已,又会有什么损失呢?
再说了,周坤,到底是那位的身边人啊,而赵洪川,只是在外办事的外臣而已,周坤是人,是清客,是幕僚,他赵洪川只是个做买卖的,是个做脏事烂事恶事的。
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可比性呢?
赵洪川,终于慌了。
他怔怔的看着周坤,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并非是不可或缺的。
赵洪川抬手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问道:“周先生,看着这几个月以来,赵某尽心伺候您的份上,请您代我对主子说说情,饶我家人性命,赵某侍奉主子多年,却是在外漂泊,打下这一份基业,是真的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周先生,某走了。”
赵洪川站起身来,将脸上的汗擦干净,然后收起了手帕,对着周坤拱了拱手,转身出门去。
赵洪川看着周坤的背影,轻哼了一声,抬手拿起桌子上谁也没动过的茶,缓缓的吹吹热气,抿了一口。
周坤轻叹了一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他微微摇摇头,扬声道:“棋墨,进来。”
门外一个如同大家闺秀般的女子,聘聘婷婷的走进门来,略施一礼,回道:“先生,您唤我。”
周坤道:“恩,准备准备,今晚,你去办事。”
棋墨又是一福身,乖巧的答应下来:“是,先生。”
周坤笑着捋捋胡须,道:“总算是没让你白白的跑来一趟。”
棋墨笑着道:“急先生之所急,是棋墨的荣幸。”
周坤微微一笑,道:“佳人如此嘴甜,又有用武之地,这次要让赵洪川知道,什么人才是不可或缺的。”
棋墨笑着道:“先生惯会戏谑,调笑于人。”说完,她又是娇羞的一笑,扭身退出门去。
周坤笑着看着棋墨远去,容颜渐渐的归于平静,淡淡的饮了口茶,看看桌子上的那方墨,抬手想要拿在手中看一看,手指尖刚刚触及墨边缘,他微微皱眉,收回手来,一声轻叹,道:“强求不得,强求不得,贪欲令人昏,贪欲令人昏。”
他又看了看那静静躺着在桌子上,泛着淡淡油光的墨块,一咬牙,起身拂袖而去,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