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愖轻哼道:“你如何懂得,若是曾兄与一个妇德败坏的女子成婚,将会对他的仕途有多大的影响?”
武阳抿抿唇,不吭声。
孟繁锐微微一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江柳愖拱手,如小哈巴狗似的谄媚,笑着问:“师父,您请赐教。”
孟繁锐道:“那女郎由始至终都不肯在曾元晦面前拿下面纱,尔焉知,她便是为了让曾元晦往后念起她之时,心里总是记得她的好她的美,却不愿他看见自己的一丝不好不美,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江柳愖微微点头,道:“曾兄虽没能迎娶心爱之人,却一辈子也不会忘了她......这女子......我说什么好呢?”
孟繁锐笑道:“这是沈三说的,你觉得是真是假?”
江柳愖哑然失笑,也是,自己这便宜师傅可没有这份细心,这话也就沈康那小子能说出来。
他点点头道:“是有道理的,若我是蝶舞姑娘,可想不出这样的招式来。”
孟繁锐轻哼一声,重新闭上眼睛,道:“娘的,你还是安安生生做个男子汉大丈夫吧,那小女儿的心思,还是少些为妙。”
沈康的细心,在孟繁锐口中成了小女儿的心思,江柳愖不禁暗爽,大笑着点头:“是!师父!”
马车行至渡口之时,已经天色大暗。
一行马车虽然是轻装,但一溜整齐的停靠在渡口,还是很显眼。
沈康等人下了马车,便在水边等着渡船来。
傅蝶舞身着烟粉长裙,款款行来,朝着众人微微俯身,行礼笑道:“今夜星明月朗,真是出行的好日子。”
江柳愖乘兴而来,笑着道:“左右这会儿也没有船家,咱们来赛诗吧!”
傅蝶舞笑着推推手,隔着面纱道:“小女文才实在一般,不敢献丑。”
江柳愖笑着道:“那可不行,这踏浪乘舟是人生难得风月事,渡口吟诗更是风雅,蝶舞姑娘说什么也得参与参与,咱们又没有什么彩头,作好作不好,权当解闷儿了,谁敢笑话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傅蝶舞推不过,只得闷闷的点了点头。
江柳愖笑着道,既然有蝶舞参与,咱们便不做题目,盲作,盲作,看谁的诗最好,还要看谁作的最快,如何?
李时珍笑着点头道:“倒是有意思。”
沈康笑问:“敬先生,也来玩玩?”
敬荣推手道:“斗大的字都认识我,我却与他们不熟识,还是莫要贻笑大方了吧。”
他这话说的风趣,众人哈哈一笑,算是折过去了。
这时候,傅蝶舞缓缓的在渡口岸边踱着步,低声吟道:“应算重恩老来还,无计闲情著道衣。当初疏隔怜,向来折春柳为诗。”
王麓操抬手以扇身拍掌:“好诗!”
傅蝶舞微微一笑,道:“碰巧而已。”
王麓操略微想了想,扬声吟道:“峨冠未觉经身处,满目风月未还休。十里情亲先圣耳,书封眷恋故乡愁。”
这时候,一艘约有四丈来长的船从远处,沿着岸边缓缓飘来,此船船头略高,船上挂着一盏忽明忽暗的幽黄灯笼,如同行在静夜中的鬼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