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一边吃着软糯可口的点心,一边喝着绵密香甜的粥,黄三元在旁帮忙布菜,一边笑着道:“公子,昨儿夜里,江公子可算闹翻了天,方才小的准备好朝食,路过江公子的房门前,您猜怎么着?”
沈康笑着看看他,问道:“怎么了?”
黄三元低低的笑了笑,算是先行过瘾,然后笑着道:“小的瞧见武阳端着朝食进门,江公子躲在被窝里不肯出来,武阳好说歹说的劝着,说......”
他学着武阳那副要笑不笑,端的一副假装正经模样,道:“公子啊,喝醉了酒撒酒疯而已,并不丢人的。您瞧瞧哪家高门大阀家的公子哥没喝醉酒过?不过是抱着嘉善郡君的大腿喊着阮姑娘硬姑娘的疯话,回了客栈又搂着小二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而已,没什么关系,哪里会有人笑话您呢?您说是吧?”
沈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饶有兴致的问:“然后呢?”
黄三元接着笑,道:“江公子素来要颜面的人,自知理亏,明知武阳在讽刺于他,也不还嘴,只抱着棉被,说啥也不出来。可武阳得理不饶人,接着讽刺了好一通呢,气得江公子瑟瑟发抖,却是一句也不还嘴,哈哈哈。”
刘术搬了一张小椅子,坐在沈康身后的书案,帮他整理散落的书册和毛笔,笑着道:“世家公子狎妓本没什么大不了,可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如此失态,却是实在丢人,武阳如此做也是为了江公子的名声好。”
沈康努努嘴,道:“虽说是风尘女子,可也是江兄心爱之人,江兄用情至深......”
刘术微微蹙眉,起身拱手道:“公子此话差矣,先不说江公子虽然赎了那妓女,并未纳为妾室,即便是妾,也只是个与牛马无异的物件而已,堂堂青州江家公子,怎能对一个物件生出感情,岂不让人笑话?此事没有传扬出去,江公子就该庆幸了,怎么还敢喝得酩酊大醉,呼喊那姑娘的名字呢?
何况,咱们心知肚明,这女子可是倭寇细作啊!若非王大人为了报公子勇救长洲城的恩情,没有将这件事上报朝廷,江公子作为细作的主人,该吃多大的官司啊!”
一口气将这番话一吐为快,刘术深深的喘了口气,看向沈康,用担忧的眼神道:“公子,这道理,并非是小的自个儿的道理,而是天下人的道理,谁也不能忤逆天下人,否则就要成为众矢之的,被人诟病,您明白吗?”
黄三元机灵,瞅瞅刘术又看看沈康,明白了刘术的良苦用心。江公子那样出身高贵的公子哥儿因为这事被下人讽刺都不敢吭声,就说明江柳愖是知道这事是错的。刘术是要警惕自家公子,千万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这不是一个寒门子弟能犯的错。
沈康也没有因刘术的态度而不高兴,只是心里有些震动。
女儿家,那样多情美丽的女儿家,在这个时代看来,竟然是“与牛马无异的物件”?
沈康不能苟同,人与人应该是平等的,可是“平等”,所谓的平等,就算是放在现代,那也是一众观点,而非是事实。
在现代,美丽的女主播在宅男眼中是女神,但是在有钱有势的人眼中,便只是玩物,与“国民老公”那位首富之子一起开黑,女神多次保护他,反而会被他众目睽睽之下怒骂,所骂之言污秽难听,可女神却不敢反抗。
普通人会这样做吗?
所谓的女神会容忍普通人这样怒骂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