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含柳缓缓仰头看向他,道:“奴婢低微,只能以狐媚手段留住爷,倘若有朝一日奴婢老了,或是又有了旁的美人儿得了爷的心,奴婢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刘世延轻哼着一笑,道:“浑说那些没用的劳什子,便是爷不喜你了,你总能讨口饭吃,不必迎来送往,这算什么理由。”
宋含柳凄苦的一笑,缓缓道:“爷不懂呢,因为,奴婢爱慕于您啊,若是没了您的喜爱,那般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奴婢却不是那死心眼的人,只要青春还在,等在这迎来送往,总能寻到一个良人,带奴婢脱离苦海......”
话还没说完,刘世延却是心疼极了,既后悔打了宋含柳,又后悔没听完人家的话,更后悔自己对如此痴心爱慕自己的女子,没有一丝怜惜。
他猛的抱住宋含柳,道:“有你这一句话,爷必定保你一世安稳,绝不相弃。”
宋含柳依偎在他怀里,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委屈的道:“爷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何必又说漂亮话儿来哄我。”
刘世延道:“你放心,爷赎定你了。”
宋含柳道:“爷混惯了风月场,今儿赎了奴婢,明儿也能赎了旁人,花无百日红的道理奴婢懂得。”
刘世延道:“你这女子,好利的口舌,爷既然答应你,便会怜惜你的。”
宋含柳低声道:“爷若强赎,奴婢便跳河。”
刘世延急的心头燥热,道:“滚蛋!”说着,一把将人推开。
宋含柳微微一笑,盈盈而拜,转身竟然真的要走了。
刘世延气的暴跳如雷,一脚踹翻了榻几,满桌子的瓷器酒果散落的散落,砸碎的砸碎,零零总总,泼了满地。
宋含柳站在门口,背对着刘世延道:“伯爷怒气大,撒出来便是了,别气坏自己。若伯爷真心想要赎身含柳,那便寻个差事儿做。”
说到此处,她微微笑,身子微微颤抖,接着道:“如此一来,伯爷能从此收心,奴婢愿意自赎自身跟随伯爷,无论为奴为婢。”
她略顿了顿,道:“将来,伯府总要有位当家主母,奴婢愿意伺候您二位直到老死,至少能够看着伯爷越来越好,也就安心了。”
刘世延瞪大了眼眸,道:“你是嫌弃本伯爷没有差事在身?”
宋含柳笑了笑,转过身,远远的望着他,道:“伯爷若是不愿意,就权当含柳没说过这样的话,只当奴婢是个平常的妓女,玩玩就罢了,千万不要将奴婢方才的话说出去,惹旁人笑话,您若愿意给了奴婢这一点体面,也就不负奴婢伺候您这几年的情分了。”
刘世延蹙紧眉宇,问道:“爷几斤几两自个儿心中有数,让我到衙门里寻个差事做,还不如说让爷上阵杀虏,死了也就死了,倒是痛快。”
宋含柳往前几步,道:“伯爷怎么就不能有差事?旁人愿意怎么说是旁人的事,奴婢却是相信伯爷定能成功。”
“你!”刘世延心中震动着,她相信他?
她竟然相信他?
旋即他笑了笑,道:“一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妓女,说出这样的话来,爷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宋含柳苦笑道:“伯爷不愿意,便别来找奴婢了,您包了奴婢两年,到今儿,这段情也到头了,伯爷的破鞋,估计许多人还是想尝尝什么滋味儿的,您若是真想杀了奴婢,也不用亲自动手,只要说一声,奴婢自个儿投缳跳河的,绝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