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爷阿娘相继离世以后,她还不满十岁,一个人孤苦无依的生活,多少个夜晚,泪水都湿透了枕头。
另一方面,对于窈娘的出现,她心中还是有一丝酸楚的。其实,这也是正常的反应,试问天下间又有那个女人心甘情愿将夫郎和别人一起分享?
不过,她却并不敌视窈娘,对同样是孤女的窈娘,她心中更多的是同病相怜。
更何况窈娘是郎君打小就定下的亲事,作为一个“后来者”,呵呵,她有什么资格敌视?
只要郎君心中有我,名份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郎君,窈娘姐姐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你可不能对不起他。沫儿不在乎名份,也不想郎君为难,只要郎君心中有沫儿,就已经足够。”沫儿展颜一笑,随着长长的睫毛抖动,一滴泪珠倏然滑落。
赵无敌将他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光洁的额头,柔声道:“沫儿,谢谢你!我今生有你和窈娘就已经足够,在我心中你们俩一样的重要,不分什么大小。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孝顺阿爷,照顾妹妹,再生几个儿女,一起去看日出日落,一起到天荒地老。”
“不分大小?这怎么可以?于理不合,会让人家笑话的。”沫儿讶然道。
“为什么不可以?这是我们的家事,与他们有个屁的相干?”赵无敌说的很霸道,很蛮横,且不容置疑。
继而,他又问道:“沫儿,今天是不是有谁给你说了些啥?”
沫儿眉毛一挑,眸光一闪,迟疑半晌,方才说道:“是魏司马,他说郎君此番火烧突厥大营,立下了大功,朝廷叙功的时候一定会重用的,一个五品出身是少不了的。
多少人一辈子都爬不到这个位置,依然身穿绿袍,被人呼来喝去。
而郎君今年方才十七岁,就做到了五品官,着绯袍、配银鱼袋,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郎君既然有了官身,不再是扬州府军一小卒,这该有的规矩是不能少的,否则,不但被人笑话,就是对郎君的仕途也是有影响的。
而我的出身即便是大将军有意以义女相待,身份还是不足以作为大妇的”
沫儿说到这里,眼圈儿又红了。
赵无敌蹙眉道:“这个魏黑脸管事也太管多了吧!你又不是我阿爷,管得着我娶谁做媳妇吗?莫非是他想把女儿嫁给我不成?
嘿嘿,人都说女人长得像父亲,一个黑脸女人,我可不要。”
赵无敌的话让沫儿破涕为笑,不由得琼鼻中一哼,娇嗔道:“不许你这样说魏司马,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嘛!
魏司马也只是建议,做不做的人家又没有强求,再说了,我奴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这小门小户的有小门小户的过法,大家子就要有大家子的过法,郎君既然做了官,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少的。”
“行,沫儿说的有道理,除了讨谁做媳妇以外,郎君都听你的,好不好?”
赵无敌只能妥协了,没办法,他前世也是世家子,也是官身,对阶级这一套并不陌生。
大明也好,大唐也罢,都是一个阶级分明的国度,人在其中,就要按规矩走,太过于特立独行,也不是好事。
比如你要是让家里的丫鬟陪你一桌子吃饭,那对她绝不是赏赐,而是一种受罪。